他真的很爱她，爱到会因为她一句“喜欢”开心到好几晚都睡不着。

爱到纪锦说的每一句话，他到现在都清晰的记得。

爱到，这会看到她就近在咫尺，他却因为之前伤害过她，不敢再往前一步，生怕她再想起那晚不美好的回忆。

有时候，周牧沉也会觉得自己很矛盾，他不敢靠近她，怕再次伤害她，可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要见她，见到她了，他又会忍不住想要近一点、再近一点，想要得到她的原谅，想要一个重新走向她的机会...

他自嘲：周牧沉，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是个贪得无厌的胆小鬼。

“要喝点水吗？”周牧沉问。

纪锦淡声道：“不用了。”

周牧沉：“嗯。”

还是拧开了一瓶水，放在了她手边。

两人再度沉默。

半分钟后，周牧沉终究还是很俗套的问了一句，“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纪锦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如实道：“一直都在剧组，挺忙的。”

周牧沉颔首，“我看你又瘦了一大圈。”

纪锦没吭声。

周牧沉心沉了沉，继续道：“戏杀青了，暂时也不用减肥，最近正好可以趁机让自己放松放松。”

纪锦：“嗯。”

周牧沉放在腿上的手紧了紧，“小锦，之前的事....”

一直盯着桌面的纪锦，突然抬起头看他。

她不想在节目里，在成千上万的观众眼皮子底下，来谈他们之间的私事。

她不想被人当成猴一样围观。

周牧沉被她冰冷的目光刺的心头一跳，本能的就说：“没事。你、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周牧沉说完，后背就生了一层冷汗。

他差点说错话。

其实，刚才这个环节开始之前，周牧沉就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公司那边一直都盯着直播，自然知道他一个多小时前跟方景盛的对话。比起现在网上因为他那句话骂他渣男，公司更希望他能借着这一波，立一个“痴情”人设，继续蹭纪锦的热度。

周牧沉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从前，他经纪人每次有骚操作都不会提前知会他，他总是从热搜跟超话知道，自己又“麻烦了”纪锦，这次公司“破天荒”的知会了他，他就更不可能同意了！

他本来是想跟纪锦道歉的，但是公司这么一搞，他只能私下找时间跟纪锦道歉。

他不会立什么“痴情”人设，他还没有这么不识好歹。

他来节目，也不是为了热度为了流量，他只是...

想她了。

纪锦见他没再继续说，拧起的眉心才渐渐抚平。

她默了默，问：“你呢，最近过的怎么样？”

总要聊点什么，不能干坐着。

这时候，纪锦忽然就觉得，跟姜野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挺自在的，至少，她不会像现在这样疲惫。

她的主动开口，让周牧沉很欣喜，“还是跟之前一样，但...也太不一样。”

他没明着说，但所有人都听懂了他的话外音。

跟纪锦分手后，他过的并没有多好。

纪锦点点头，自动忽视他的后半句，“挺好的。”

周牧沉镜片下的眼睛发亮，带着期许，等待着她的下一个问题，结果等了半天，只等到纪锦喝了一口水。

周牧沉眸光黯淡了下来。

实际上，纪锦真的不知道该聊什么好，现在又在镜头下，很多话题都是不能提及的，不过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录节目，她跟周牧沉再见面可能也就只是点头之交，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坐下来问对方过的好不好。

她虽然不会对前任有过多怨念，但她也做不到分手后还能真心实意跟前任当朋友。

她这边没话聊了，周牧沉就主动提起他之前在剧组的一些趣事。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周牧沉很喜欢跟她聊这些，她也会把自己在剧组的趣事分享给他。

纪锦不知道的是，周牧沉一直以为是她喜欢听这些小八卦，所以每次都想方设法的从朋友那里打听各种趣事来跟她分享。

他们曾经都在为维持这段感情而付出努力。

结果就是，有一天，他累了，她也累了...

十分钟过的不算很慢，在节目组那边提示时间到了时，纪锦起身。

周牧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跟着站了起来，“小锦！”他着急的叫了她一声。

将叠好的毯子放在椅子上的纪锦抬头看他，声音平缓的问道：“怎么了？”

周牧沉问她：“上午选画的事，你是不是生气了？”

周牧沉能问这个问题，纪锦一点也不意外，交往三年，他们都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周牧沉都很清楚。

她摇了摇头，答案还是一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