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到处知何似gb+番外(10)
方翊:“……打不过。”
绥宁将包裹随意甩在肩上,大步跨出门,向后摆手,道:“那就我去。等我消息。”
绥宁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方翊依旧伫立门前望夫石似的朝着她去的方向望去。许久许久,他转身回了屋里。
前夜刚下了大雨,道路泥泞,每走一步都深陷泥里难以挣脱,难走的很。
绥宁轻功用的得心应手,很快进了山。
山里密林遍布,上空茂盛的树冠层层盖住,几束阳光从叶隙中勉强挤进来,投在地上形成光斑。林间光线昏暗,寂静无声,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虫鸣,将诡异气氛拉到顶峰。
绥宁缓步走在其中,看似不经意,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遽然之间,她面色一凝,猛地借力飞身上了最近的一棵树。
但见一只大虫冲到树下,张开血盆大口朝绥宁猛啸,叫声震天。那畜生生的膘肥体壮,锋利牙齿牢牢镶嵌在血红的齿床上,四颗尖牙交错分布,顶端闪着寒光,叫人不寒而栗。此时它四爪用力扣着粗壮的树干向上攀,绥宁甚至闻到了恶心的血腥味。
她微微眯眼,在大虫即将咬到她时一个猛踹,将那大虫踹翻在地,并趁机下树。
她撩开衣衫将绑在大腿上的匕首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扎向那大虫。
大虫吃痛,仰天长啸,翻身撞向绥宁。绥宁一个闪身绕到背后又是一刀。
这刀正好插在大虫的七寸上,它趴在地上死命挣扎,绥宁一手摁在大虫脑袋上以自身重量压住它,另一只手用力,刀横向划开了一个更大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有几滴洒在绥宁的面上,握刀那只手的衣袖尽数染红。
身下的动静渐渐细微,直至一动不动,大虫一命呜呼。
绥宁面无表情地擦拭着刀刃,视线触及到染红的衣袖时动作一顿,两下将那块布料割下丢弃。
刚才周旋当中,她眼尖发现了大虫腹部有一道伤,像是刚添没多久,她猜测应是方大成遇险,争斗过程中留下的。
有力气给猛虎一刀,很好,应该还没死。
绥宁攀上树远眺,见东南方向的一百丈左右有一块奇怪的凸起,上面欲盖弥彰地盖满了残枝枯草。
绥宁提起轻功几下到了那处凸起前,细看发现这是一处石洞,洞口很小,败绿残红掩映之下不仔细瞧还不容易发现,洞身向着地下斜斜延伸。
绥宁拨开草帘,和缩在里头的方大成对上眼。
方大成欲哭无泪,山里有些猛兽都已冬眠,况且山脚下凶兽更少了,他的运气是有多差,才能采个菜都能遇到大虫。
虽然给了那大虫一刀,他的腿也被咬伤了。慌不择路时他一脚踩空掉到这个洞里逃过一劫。他撕下衣角紧紧缠在受伤的腿上,腿上的疼痛让他冷汗直冒,几欲昏厥。
拖着伤腿跑不远,保不齐又碰上老虎,方大成双手合十,祈祷有人能发现他。
他心道:“若有人能救我,我一定八拜九叩,做牛做马报答他。”
他心惊胆战过了一夜,第二日下雨,雨水渗进洞里,他饥寒交迫,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他心道:“若有人来救我,我一定认他做爹,孝顺他跟孝顺我亲爹一样。”
第三天,他昏昏欲睡时突然听到洞外传来轻微声响。他立刻惊醒,心弦拉紧,屏气凝神,心惊肉跳地听着外头的声响。好像是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洞口前,他紧紧盯着门口,不自觉地咽唾沫。
草帘猛然被掀开,方大成的心马上要跳出胸膛,却在下一刻和绥宁四目相对。
方大成僵在原地,好半天没缓过来。
绥宁放下草帘转身就走。
方大成终于回过神来,蹿出洞一把抱住绥宁的小腿,嚎哭出声:“绥宁姑娘!绥宁姐姐——呜呜呜呜,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大虫来吃我了呜呜呜呜呜还好是你呜呜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呜呜呜——”
绥宁道:“那你叫声爹来听听。”
绥宁发誓,她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方大成没有丝毫犹豫,那声爹叫的毫无心理负担,甚至尾音还山路十八弯。
她被方大成的无耻震惊到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方大成哭得满脸是泪,惨不忍睹,道:“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脸啊。爹,我承认我先前对你声音大了些,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爹,呜呜呜呜呜,你就是我亲爹呜呜呜呜——”
绥宁掏了掏耳朵,一脚踹开方大成,道:“我没你这样的儿子。要嚎回去嚎,起来,走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方大成没跟上,不耐烦转身,道:“怎么了?”
方大成哽咽道:“腿疼,我走不动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