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眸中结起冰霜，继续说道：“如若我没猜错，血源丹是要另一样东西来换吧？”

柳如澜在身后攥起了拳，微微用力，最后幽幽地回道：“是。”

白棠面色冷峻，一个转身闪到柳如澜身旁，用骨箫抵住他的脖子，肃声道：“把血源丹交出来！”

周围的青衣下属忙将白棠与柳如澜围得更紧了些。

“少主！！！”青轼握紧手中的刀。

柳如澜抬手比了个手势，侧头对白棠说道：“小白，我还未找到引出血源丹的方法，不过我定会将它找出来交与你，只是有一事相求。”

白棠冷哼一声，“是想要我身上的仙骨吧。”

柳如澜眼眸微垂，淡淡道：“你现在定是恨毒了我，觉得我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你，其实若非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想……我母尊染了重疾，非仙骨不能医治，你为了诺诺要找血源丹，而我，为了母尊，需抽你身上一根仙骨。”

白棠如坠冰窟，周身寒冷更甚，颤抖得愈发厉害，他要抽她的仙骨，他要让她承受抽骨之痛，他救她、护她，都是为了仙骨，这一路上，他自始至终，都在骗她。

“我定会保你身体无恙，也会找出血源丹给你。”柳如澜无法继续说下去，他的心如刀绞般疼痛。

白棠笑了，那笑如走上断头台的囚徒，透着绝望，她转过身，将骨箫一把刺入柳如澜的胸口，看着柳如澜胸口中喷出的鲜血，白棠笑得有些疯癫，“我想看看你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可眼见着鲜血越涌越多，她又忍不住心痛起来，这心痛令她更加愤恨，泪水终于抑制不住顺着脸颊不停滑落。

青轼见状，剑身飞速向白棠砍来。

柳如澜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却仍用手结了个法诀，挡开青轼的剑。

法诀打出后，柳如澜胸口的血流得更甚，最后终于体力不支，单腿跪在了地上。

白棠看着柳如澜，眸中情绪翻滚，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孽缘，让她欠了他，他亦欠了她。

沉默了许久，白棠终于将手缓缓放下，垂眸道：“我同你回去，你给我血源丹，我给你仙骨，我们两不相欠。”说罢便走向青衣人群中。

柳如澜的心仿若被撕成了碎片，只看着白棠在他面前轻轻走过，从未回头。

拂澜殿中。

啪。

红鸾的鞭子重重地抽在青轼身上，打完后看了一眼柳如澜，见他没有叫停的意思，叹了口气，继续打了下去。

鞭下的青轼身上道道血痕，面色愈发惨淡。

柳如澜却仍没有喊停，身旁的红鸾轻声说道：“少主，再这样下去，青轼怕是性命不保。”

听了这话，柳如澜犹豫了一下，最终将手缓缓放下，口里吐出几个字，“我竟不知，你何时认了妖后做主子。”

青轼连忙屈身跪下，说道：“少主，青轼的主子唯少主一人，是妖后说少主初入凡界，不知凡界之人狡猾奸诈，让青轼帮少主捉妖女回妖界，青轼这才……”

青轼将头偏了偏，声音坚定地说：“青轼一切都是为了少主。”

柳如澜轻起唇瓣，斜睨着青轼，声音微冷，“妖女？”

青轼不知这两个字有何不妥，继而解释道：“凡人女子哪会天生仙骨，不是妖女又是什么？”

“少主妃。”柳如澜倘若自然地说出口，却听得青轼和红鸾一愣。

“啊？”

还未待青轼继续说下去，门外一个侍从走进，低头说道：“妖后请少主移驾。”

柳如澜轻叹一口气，对着青轼和红鸾比了个退下的手势，匆匆将伤口包扎好，换了一身衣裳，向妖后殿走去。

看到母尊比自己上次见到时更加消瘦，柳如澜心中的担忧又添了几分，但想起为母尊治病就要抽去白棠一根仙骨，他的心又如被刀片绞着，呼吸都跟着困难起来。

妖后看到柳如澜，脸上挂起淡淡的笑，说道：“我儿此次辛苦了，快上来让母尊看看。”

柳如澜愣了一下，从小到大母尊甚少同他如此亲近，今日是怎么了？他犹豫着走上前。

妖后轻抚柳如澜的脸颊说道：“我儿如此能干，今后这妖族交于你手，我也放心了。”

柳如澜听着这话，只当母尊是担忧她的病痛无法医治，已经在考虑她逝去后妖族的未来了，于是赶忙说道：“母尊不必太过忧心，儿臣既已找到仙骨，妖医自可医治好母尊。”

妖后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柳如澜话中的担忧，眉眼含笑，轻声宽慰道：“母尊自是不忧心，母尊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我儿总是要做妖尊的，这妖尊，也该有个妖后，你年岁也不小了，莫不如，先娶个少主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