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南皱眉看着她。

“哦？那是因为什么。”

除了给黎雪薇出头，她还真想不到黎南此刻找她，能有什么其他的事。

“让我猜猜看，又或者，黎少爷是想问我，好端端的，我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回到黎家。

不是。

她明知道，他想问的不是这些……黎南薄唇紧抿着，他沉黑的眼眸落在少女的身上，看着她一袭黑色旗袍，眉眼含笑，眼神淡漠又疏离，好似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长睫颤了颤，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

“阿娆，哥哥只想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为什么当年他把她送去国外，她就消失了。

她去了哪里。

又是过着怎样的生活，会不会受人欺负，一个人在外面，孤苦无依。

“黎少爷真是说笑了。”

黎娆闻声后低垂下眼眸，浓密的长睫遮挡了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冷色，在她那明媚笑容之下，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早就烂透了。

而她眉眼含着笑，红唇一扯，葱白的手指温柔抚摸着小狐狸的脑袋，自嘲的声音，在黑夜里听起来尤为冷淡。

“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是死是活，在你眼里，又有什么所谓呢？”

“反正当初轻易决定了我的生死，而相信黎雪薇的鬼话，当众处罚我，给我定罪的人，是你。”

“现在来问我这些，黎南，你当真不觉得可笑吗？”

她说这话时抬起眸，一双藏着冰冷幽暗的眼睛，就这样定定看向眼前的这名男人。

“阿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黎南拧着眉心，一双漆黑幽沉的眼睛深深注视着她，嗓音低沉而充满了一丝颤音。

他好似极力在隐忍，又拼命想开口，想要跟她解释。

“那是怎样？”

黎娆反问道。

“黎少爷当年都可以做到大公无私，大义灭亲，怎么今日反倒关心起我的死活了？”

“你这样，呵会让我以为，黎南，你在关心我。”

她那双极为潋滟的眼眸，落在男人的身上，红唇扬起，眼底溢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随即，就看到她眼尾上挑，戏谑的声音缓缓说道。

“可是迟来的亲情，比草都轻贱。”话音落下。

她的眼睛在黑夜里变得极其冰冷，溢出冷雾。

她早就已经不需要了。

“阿娆……”慌乱之下，一向沉稳内敛的男人，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臂，一双漆黑幽沉的眼眸，看着少女的眼睛。

或许是女孩眼底的那抹冷，像是冰刃似的，直直戳进了黎南的心。

他眉梢微动，好似内心挣扎着什么，缓缓的，他执意望着她这一双充满寒意的眼眸。

“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都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哥从来没有……”不信你。

可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就直接被黎娆打断！

“够了。”

她极为平静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与他对视着。

“现在算什么？”

“因为我还能好好活着，完好无损站在你的面前，所以你是想跟我解释，为当年你的决定道歉吗？”

可是当年的黎娆已经死了。

她死了啊。

呵呵呵……但凡她要是原谅了他，她都对不起那段黑暗地狱里生不如死的日子。

刀尖舔血，活下来的人。

是地狱里来的亡魂。

于是，奢华阳台上那一名身穿着黑色旗袍，黑发微拢着的少女，一点一点的，她的目光往下移，清冷而充满了愠怒的眼眸，落在她那只被男人攥着不放的手上。

这只手，受过伤。

就在不久前，今天早上被黎南生生折断的，他怎么敢？来找她道歉啊。

她红唇勾起，眼神戏谑又闪过一抹杀戮的暗芒，眉梢抬起，视线落在了男人的脸上，黎南当即眉梢一蹙。

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呢？

阴狠，杀戮，好似地狱来的恶鬼一样，就一瞬间，撞进她的眼睛里，他皱起眉，神色怔住。

“呵。”黎娆发出不屑的冷笑声。

“与其想着过去，不如顾着眼前吧，黎少爷。”

“有些人，你注定是护不住的。”

这时候黎南皱着眉，漆黑沉冷的一双眼睛紧紧看着她，瞳眸藏着冷，眼底划过了一丝的晦暗之色。

他神色复杂，眼睛里有别样的情绪在涌动。

黎娆的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说曾经的黎南没有保护好她，还是在说此刻已经昏迷了过去，被划伤脸毁了容闹着要自杀的黎雪薇，总之少女眼睛里噙着的冷漠，生生刺痛了男人的眼睛。

她浑身裹挟着的那抹杀气，还有他刚才对上的那眼神，黎南知道，都只有在血腥杀戮的战场上，才能看到那样阴狠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