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又橙猜不透他的想法，直接问出口：“我复读那年，那个一直教我做题的人，是你吗？”

裴峙答得轻松又自然：“是或不是，有什么重要吗？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梁又橙：“那如果，我想要的是现在呢？”

“……”

两人就这么相对看着。

梁又橙不得不承认，裴峙给她的那个答案像是一盆冷水，直勾勾浇在了她头上。

在雨里淋了那么一遭，她是此刻开始察觉到身体里冷和热两种感觉。

她打了个喷嚏，瑟缩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莽撞。

梁又橙捏了捏手，像是终于从一场幻梦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有冒昧和不妥，她的脸涨得通红，不敢看裴峙，甚至都不敢跟他道别，转身就过去按了电梯。

高级公寓电梯运转速度极快，很快就到了顶楼。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

梁又橙刚要跨进去。

——“喂。”身后传来男人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雨下这么大，停了再走？”

-

浴室里，热水氤氲下，梁又橙整个人都变成一只被烤熟的小鹌鹑。

她磨蹭了很久，整理了有好一会儿，才从浴室里出来。

洗漱间里，衣架上搭着裴峙给她准备的衣服。

——是一件男士衬衫还有一条毯子。

衬衫正好能遮住她的大腿那儿，梁又橙将头发稍微吹了一下，走出了洗漱间。

窗外的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即使是白天，乌云遮日，整个房子都是浸满朦胧安逸的昏沉色调。

这种山雨欲来的氛围下，梁又橙仿佛能闻到空气中尘土扬起的味道。

总觉得，暴雨还会再来。

裴峙穿了一件灰色的纯棉短袖，下面是同色系的亚麻长裤，就这样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工作。客厅暖黄的落地灯灯光打过来，照得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见她出来，裴峙合上书，喉头又咽了咽，强迫自己挪开目光。

比起她刚才浑身湿透的模样，现在她穿着他的衣服，好像，也没有好多少。

裴峙家的厨房梁又橙以前很熟，她想喝水，征得裴峙同意之后去了厨房喝水。

饮水机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女人的头发还半湿着，滴在地板上，发出勾人的响声。

梁又橙接第二杯水的时候。

耳畔突然感受到一阵热，再然后，腰就男人整个搂住。

“梁又橙，是你主动招惹我。”裴峙在她耳边轻轻说。

男人每一声喘息都极重，扑到梁又橙耳朵里，又被放大到令她心跳狂跳不止。

裴峙的灰色短袖被梁又橙湿漉漉的长发染湿，水渍在他干爽的短袖上晕开、再晕开。

心上泛起涟漪，裴峙有吻她的冲动。

这个比梁又橙更失去理智的当下，他分不清她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感动、感激、亦或只是得知真相后，短暂肾上腺素刺激下的，生理反应？

他不想去区分探究那究竟是什么。

他真的不想忍了。

男人的手向上攀岩，轻轻俯下身子准备吻她的时候。

突然，天际打了一连串的响雷。

裴峙下意识地停住动作。

似乎清醒了点。

“你……”裴峙舔了舔唇。

他不想他们发生什么之后，梁又橙清醒过来之后，又再一次把他抛下。

他可以接受她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可他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她。

只不过一个怔忪的瞬间，男人鼻尖很快就被轻轻含住。

第一次接吻的姑娘，什么都不懂，那唇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他鼻尖，只凭着那一腔莽撞横冲直撞，就将他一整颗心揉碎。

梁又橙踮着脚尖，那双小鹿眼上染上水雾，咬着唇，有点委屈地问他。

“你为什么不专心？”

“……”

裴峙浑身僵住，和她对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

只一眼，他就明白。

所有的克制和所谓的自律，到了她这儿，全部不作数。

只要她勾勾手指，他就会一次又一次地沉沦。

再一次地，暴雨哗啦啦地下起来。

窗外，雾气变得更加浓重，远处道路两旁的防风树被吹得东倒西歪。道路是不平整的，积了水的洼地变得不再平静，稀碎而紧密的雨点很快便肆无忌惮地砸起来。

他的吻便也像先前那雨一样落下来。

梁又橙心甘情愿承受着，她坐在桌面上，这个角度，她正好得以和他平视。

察觉到她有些呆呆的目光，裴峙抬眉笑了下，握住梁又橙的手。

这回，他的眼神变得不加任何掩饰，故意蹭着她的头发，引诱着问道——

“还想亲吗？我让你亲个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