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没有杀掉她。”

伽勒到底没有刺下去，砍下坎蒂的手掌。

“你驱魔仪式，会让那些黑暗力量越活跃。”

“会让她更痛苦。”

神明是怜爱世人。

但这份平等的怜爱，并不是具体的爱某个人。

伽勒的爱是平等的，纯粹的，没有偏颇的，所以过度纯粹的爱本身就危险。

圣光天使此时说的话，在弗兰克听来都像是谎言。

“你既然不同意，偏要救这个小姑娘。”

“我可以放过她。”

伽勒脸上还带着飞溅鲜血，他如铜雕塑般完美的面容上，撩在耳后的金色碎发垂了下来。

像极了细碎的阳光。

“但愿，将来得你不会后悔。”

天使冷漠述说着将来会发生的事情。

只是平淡没有起伏的言语，在狭窄的洞穴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就像是神明的厌弃一样。

伽勒抽出了自己长剑。

脸上还沾着血，身上带着没有愈合的伤口，以及袖口上沾染的黑暗气息。

背对着阳光，漏出杀意的天使，压迫感极强。

“因为你的驱魔仪式，光明与黑暗的持续碰撞。”

“激发诅咒，引来更多黑暗。”

“即使我杀掉一波，但是他们会源源不断滋生。”

在地狱与人界的交界处。

天使目光仿佛能透过洞穴墙壁，而窥探到远处涌动的危险。

“该离开了。”

“而且，你们会需要我。”

........

米娅挣扎着，嘶吼着，被黑暗骑士拖了下去。

她的剧烈挣扎在地毯下，留下很深的污渍，和抓痕。

长长一道。

艾伦沉默的坐在莉莉丝膝盖上，注视着消失在殿外的声音，他背后就是那暗夜主宰的鎏金色眼眸。

静静看着他的脸。

带着残忍的嗤笑，抚摸着他腰间的手，带着极致的温柔。

冰冷又残酷。

“她会死吗？”

艾伦不是纯真无知的少年。

他看的明白安格斯的意思，也知道黑金跟出去的意思。

死在安格斯手上起码可以不痛苦。

落到了黑金手上，面临的结果就是未知的危险，死亡可能是解脱。

“不知道。”

“黑金嘛！”

“夜鸦有折磨猎物的嗜好，他有些恶趣味。”

恶魔是没有感情。

比起黑夜主宰的冷漠残忍，作为地狱蔷薇的黑暗使徒，夜鸦黑金要显得更有生命力。

更鲜活，更像人类。

“至于杀不杀，怎么杀。”

“那都是他权利。”

但是他的生命力，鲜活都是假象。

即使外表优雅从容特别迷人。

但是艾伦知道。

恶魔始终都是恶魔，无论是什么形态，无论是什么物种。

他们都没有心没有感情。

不会产生怜悯，冷血残忍是天性。

这是本能。

“你要是看到她，勾起不美好的回忆，可以闭上眼睛不看。”

“别担心。”

“我不会那么对待你。”

人类温热的触感。

以及在衣领下面，被体温酝热的血液芬芳，都显得格外诱人。

莉莉丝垂眸看着他精致昳丽的侧脸，掐住了艾伦的脸，亲吻了一下他精致的侧脸。

细腻的皮肤触感令人着迷。

“毕竟你已经付出过代价了。”

比爱人更进一层的关系。

灵魂融在一起。

充斥着杀戮与黑暗的暧昧，危险并且迷人。

艾伦感觉自己像是被蛊惑，陷入了黑暗的旋涡中。

被裹挟坠入深渊，连同耳边声音都显得格外温柔。

像是美酒一样惑人。

“莉莉丝。”

他接受着她的亲吻，唇齿间细腻的触感，以及温存间的暧昧气息。

艾伦下意识掐着，捏在腰间的手。

微微抬起那双宝石般的紫眸，颤颤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青色阴影。

勾了的，昳丽的面容更精致。

他亲吻着她，艾伦靠在恶魔怀里，伸出手指掐住了莉莉丝搂住腰间手掌。

指尖缠着指尖。

情人之间的爱抚，甜蜜又粘人。

“那个孩子会死吗？”

他大概是不该问的。

毕竟自己费劲力气才回到了莉莉丝的怀抱里。

毕竟刚才，莉莉丝告诫过他不要插手。

“我就问问，我有点好奇。”

吐露着柔软气息，补救了一句。

艾伦脑海里总是挥之不去，米娅沾染在轮椅上的血迹。

那血红的执念。

“她跟在伽勒身边，大概能逃吧...”

坐在恶魔身上想着别人的事情，莉莉丝可以不专心，但是他不可以。

像是为了惩罚他一样。

莉莉丝掐着他腰的手骤然收紧，艾伦被碾压的呼吸一窒息。

下意识发出痛苦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