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即安+番外(224)
“第二,鲁小姐,恕我冒昧,你爸爸的身后事,都已经安排清楚了么,他没有别的遗憾了么?”
家属闻言顿时沉默。
当然了,喻即安同时也表示:“如果你们真的商量好了放弃抢救,那就签一下放弃抢救的同意书,我的同事们会照办的。”
对面患者家属的沉默时间瞬间拉长。
最后放弃抢救这件事不了了之,对方转而问起患者的病情,还试探了一下生存时长。
能回答的问题喻即安都耐心回答了,甚至引用了不少文献数据作为佐证,但关于还能活多久这个问题,他权当没听见,直接跳过。
但挂电话之前,那边换了个人直接问了一遍这个问题:“医生,我们就想知道他还有多久时间,好抓紧时间帮他减少一点遗憾。”
喻即安对最后半句话不置可否,直截了当地怼回去:“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如果我能断生死,阴司阎王该让我来当,还做什么医生。”
最后用指南中的生存数据来回答这个问题,总算把患者家属应付了过去。
梁满在一旁听了个全程,觉得非常好奇。
“每个家属都会问同样的问题吗?”
喻即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还有多少日子”这件事,就哦了声。
“也不都是,但很多人会问,毕竟癌症到了后期,不管是对患者还是家人,都已经是筋疲力尽的状态,就想知道具体的时间,一时有解脱的盼头,二是安排一下其他事。”
他说得简略,但梁满用脚趾头都听得明白,他说的“其他事”其实就是指身后事。
于是她啧了声,跟喻即安八卦起她家那条村以前有户人家老爷子没了,原配生的子女不仅把家产全都霸占,还把继母赶出家门的事。
喻即安以前是从来都不关心,也不爱听这些家长里短乱七八糟的事的,但跟梁满在一起以后,他就习惯听了。
还好奇地问:“为什么,做得这么绝?”
“报复嘛。”梁满靠过来,干脆地躺倒在他腿上,懒洋洋地道,“继母不慈,只关心自己和前头老公生的亲生孩子,对原配的儿女非打即骂,泥人还有三分火,这里面又涉及到拆迁款……你懂的啦。”
喻即安低头,看着她瞪眼撇嘴一副非常不屑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低头亲了一下才道:“那就是风水轮流转了?”
梁满哼了声,二郎腿架起来:“我和梁臻臻小时候,嗦摆我俩说有后妈就有后爸,有后爸就有后妈的大嘴巴,就有这老太婆一份,笑死,她可真会以己度人。”
说到最后语气变得阴阳怪气。
可她柔嫩的面容仿佛风雨冲洗过的玫瑰,带着刺的那种,喻即安看得一阵怔怔,目光也开始飘。
然后脱口而出地问:“大腿比沙发舒服么?”
和之前的话题毫无关系的一个问题。
但梁满只稍稍一愣就明白了,乜他一眼:“怎么,你也想试试?”
喻即安露出个腼腆的笑,定定地看着她,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梁满简直无语,这人恐怕只有在床上才学得会主动。
于是喻即安在梁满的腿上一直躺到吃晚饭。
中途麦子想来凑热闹,刚跳上沙发,就被他吹着气呲走了。
吃了饭,本来该去散步,但梁满说太热了不想出门,打发喻即安把垃圾拿下去扔,顺便把她的快递带上来。
喻即安从外面回来时,额头上都是汗,连衣服后背都被汗水浸出一片地图。
梁满一边拆快递,一边听他说:“不去散步也好,外面太热了,一点风都没有,买了什么?”
容城的夏天就是这样闷热,让人有种被捂住胸口呼吸不畅的烦躁感。
“之前订的盲盒。”她笑着应道,“是啊,这种天散什么步,我散步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散步。”
喻即安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是为了吃宵夜吗?”
毕竟每次散步的尽头,不是宵夜摊就是糖水铺。
梁满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箱子归麦子,扭头瞥向他,似笑非笑的:“这么妄自菲薄啊,就不能是为了你?”
喻即安一怔。
半晌见她没改口说是逗他的,这才不可置信地看住她,小心问道:“……真、真是为了我啊?”
这副惊疑不定的样子让梁满觉得好笑,反问他:“不然呢?要等你主动,你觉得现在我们有机会这样坐在这里吗?”
喻即安看看他们碰在一起的膝盖,心里忍不住一甜。
笑着摇摇头:“那恐怕还差点火候。”
“是啊,我这人比较心急,只好这样咯。”梁满一边拆盲盒包装,一边提醒他,“你仔细想想,我们散步的时候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