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人进去,冷冷扔下一句:“别伤人。”
他带来的人手里都拎着棍棒,听谢烺吩咐,立刻就动作起来,冲着包间和楼上那些赌具就开砸,跟拆迁似的,转眼就一地狼藉。
——他们也不怕尹春池报警,他们砸赌具是为民除害,尹春池自己屁股都不干净。
谢烺知道江荔厉害,也聪明,但尹春池根本就不是走正路的人,她一个女孩子单枪匹马地闯狼窝,这不是要给尹春池剥皮拆骨吗?
他脑补着江荔出事的场景,脑补的眼里戾气横生的,重重一脚踹开一号包间。
谢烺掐着尹春池的脖子把他拎起来:“她人呢?”
他说完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江荔没在包厢里,尹春池也没了以往那个阴森森的德行,跟蔫鸡似的靠在沙发上。
要搁以往,尹春池见到谢烺这架势,早就心惊肉跳了,但有江荔那个死变态在前,他心里承受能力一下子强了不少,扯唇笑了下:“她被褚宁玺带走了。”
他脸上肌肉隐隐抽动,似乎想起什么极不愉快的回忆:“放心,她没事。”
谢烺当然不信,正要逼问,底下保镖来回了句:“老大,我们上下都找遍了,江小姐真的不在这儿。”
谢烺随手把尹春池扔进水池子里,撂下句:“这间也别忘了砸。”转身大步离开。
尹春池被几个混子从池子里扶了起来,眼见着自己辛苦经营的会所被谢烺搞成了废墟,虽然东西可以再卖,但这几个月的心血真是白费了。
他惯常挂着的笑也绷不住了,随手砸了个雕像,低骂了声:“妈的!”
恐惧这种情绪毕竟不能长久维持,尹春池缓了半天,又被谢烺把废了心血,这会儿愤怒倒是大于恐惧,立刻吩咐:“帮我查清楚,那个江荔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之前对江荔的了解仅限于这是任时平的女儿,目前在研究所上班,江荔的资料倒是挺好查的,不到一晚上就送到尹春池手里了。
资料最上方是江荔的证件照,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带劲的女人,不对,男人里也没见过这么变态的,她带来的那点阴影挥之不去,但又跟罂粟似的,让人恐惧又让人上瘾。
他看了眼照片,就不免有了点反应,忙收敛心神,低头认认真真地把她的资料过了一遍,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资料上看来,这就是个成绩优异点的普通人,家世履历都清清白白,也没什么犯罪前科或者变态嗜好。
所以她那天身上背了几百条人命的恐怖样子,都是故意装出来吓唬人的?而他们几个大老爷们被吓一吓都快吓尿了?
尹春池指节泛白,脸上却一阵一阵得燥热,既羞辱又难堪,半晌才‘艹’了声。
他扯了扯唇,叫来手下,吩咐:“你最近找几个机灵的跟踪江荔,多弄几个黑号,给她打电话发短信,我有法子治她。”
第37章
褚宁玺纵横情场多年,堪称片叶不沾身,和他分手的女生不光不会责怪他,反而会很长一段时间陷入焦虑,自我反思自我诋毁,一遍又一遍地询问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褚宁玺并不觉着自己哪里有错,他渴望有人真正地爱他,却又不相信真爱,在他看来,他为她们付出了金钱和时间,两边各取所需,到了散场的时候,对方应该拿钱走人才对。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这样对待,而且江荔给予他的,是从内到外的重击,击碎了他这么多年的幻想,击垮了他最后一丝被爱的奢望。
他全身颤抖。
对于褚宁玺的崩溃,江荔视而不见,她毫不犹豫地重拳出击:“我不能喜欢你,是你没有魅力,这是你的问题啊,那么多人都抛弃你,这同样说明了问题在你身上,你不得好好反思一下吗?”
在她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界里,任何敢试图冒犯甚至贬低她的人,都该受到最严厉的谴责。
江荔的话像带着刀子似的,他嗓音颤抖,克制不住的流下眼泪:“够了...算我求你...别说了。”
江荔唇瓣动了下,还要说话,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摩擦声,一辆炫目的紫色超跑猛地刹在了两人面前。
谢烺急吼吼地掀开车门跑下来:“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混蛋也欺负你了?!”
他含着戾气的目光落在褚宁玺身上,就见到他眼眶通红,崩溃落泪,情绪彻底失控,甚至无暇顾及死对头在场。
谢烺:“...”
所以今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每个见过江荔的人都鬼哭狼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