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谢烺的迷恋就是从他演的第一部 戏里,那个叫释渊的反派开始的,谢烺的运气挺好,接到的第一个角色人物性格就和他本人有六七成相似,因此靠着这个角色大爆特爆,从此廖华浓对他的迷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后面他的每部戏她都有看,只是都不如释渊这么让她着迷。
而现实中,她和谢烺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她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所以就按照释渊的喜好,非常自作主张地给他打了一份浇了卤汁的咸豆花。
谢烺盯着这碗豆花,表情颇为诡异:“这是什么...”邪门东西?
他对廖华浓倒是认识,只不过并不熟悉,唯一的印象就是她当过私生跟踪自己,还利用家里的关系试图潜规则他,被他教训过整个廖氏集团才消停,因此他对廖华浓的感观实在不怎么样。
不过他想到江荔的话,想到自己正处于食物链的最底端,硬是把不友好的言语咽了回去,推开餐盘起身,淡淡道:“抱歉,我不喜欢吃别人端来的东西。”
说完就起身,自己去食堂打了一碗甜口的豆花,放了桂花蜜和砂糖——一点卤汁都没浇,口味跟释渊一点都不一样啊啊啊!!!
他居然吃甜豆腐脑?!这是什么邪教人士??
廖华浓:“...”
就这样,因为一碗甜豆腐脑,廖华浓对他长达数年,厚比长城的滤镜,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第34章
对于江荔是个怪人的事实,谢烺已经有了充分的认知,但他偶尔觉着,自己对她的认知还是不够充分。
——他以为江荔在办公室养了一盆洋葱取名叫苗苗,并且每天定时给它放世界名曲已经够离谱了,但现在,江荔和五名下属围成一圈站在实验桌旁,神色肃穆,正准备给实验桌上血肉模糊的三只小白鼠举办葬礼。
这葬礼流程还挺正规,江荔表情沉凝地复述了一遍三只小白鼠的编号,死亡日期以及实验用途,然后用手机放哀乐,全体默哀三分钟。
听着她手机音响里传来的唢呐声,谢烺有点遭不住了,忍不住戏谑了句:“要不要再给它们三个摆个席?”
哪家好人给实验小白鼠办葬礼啊!!
江荔表情诡异地看了他一眼:“你精神有问题吗?死的是老鼠诶。”
谢烺:“...”就她的精神状态怎么好意思来质疑他?他一个确诊的精神病进了江荔实验室都感觉自己精神状态日益良好。
江荔没搭理他,一手放在心口,带着几个下属在苍凉的哀乐声中默哀了三分钟。
谢烺自己san值狂掉,忍了又忍,等江荔结束之后,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要给小白鼠举行正式葬礼?”他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这不是实验消耗品吗?”
江荔摇头:“做生物研究除了需要解剖小白鼠之外,有时候还需要解剖猴子,兔子或者猪等一些体型更大哺乳动物,最开始研究的时候,看到动物在自己手下垂死挣扎,还会产生怜惜不忍等等情绪,但越到后来,这种感觉就会越来越迟钝冷漠,逐渐变得对死亡缺乏敬畏,甚至拿杀生来开玩笑,这其实是种有点危险的精神状态。”
她耸了下肩:“不论在科研这条路上能走多远,我希望自己能通过这种方式,在任何时候都对生死抱有敬畏之心。”
这个理由显然超出谢烺的意料,他顿了顿,禁不住侧头看着她。
结合江荔前几天对他不尊重他人工作的批判,他微蹙了蹙眉,露出点若有所思的表情。
在他思考的当口,实验室的门忽然被敲了三下,谢烺循声看过去,厌恶地皱起了眉:“褚宁玺?”
看到谢烺在这儿,褚宁玺也有点意外,神色凝滞了下,甚至连以往风度翩翩的姿态都维持不住,淡淡道:“我还以为你在这儿陈教授那里学习呢,原来在这儿啊。”
自从前两天同学聚会之后,褚宁玺就断断续续地请假,这还是江荔这几天头一次见到他。
他这几天的状态很是糟糕,自从父母离婚的那刻起,他心底最后一丝侥幸终于破灭,他不得不面对这对父母从来就没爱过自己孩子的事实,他大哥有自己的家庭,比起亲兄弟,两人更像是事业上的合作伙伴,而跟他交往过的那些女人呢?他回忆了一遍,也大都是风月场上来往的过客。
他仔细想了想,他高高在上地活了二十多年,居然没有一刻是被人真正爱过的——然后,他就想到了江荔,想到两人曾经青涩又亲近的那些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