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也不是客套,江荔上高三那会儿还小,就算漂亮也是小女孩的那种,现在真是彻底张开了,眉眼清艳,又带了股惹人怜的味道,要不是褚宁玺先一步相中,他这会儿早就下手了。
他又补了句:“还事业有成。”
立刻有人跟着接话:“那么漂亮又那么优秀,难怪我们褚二公子钟情那么多年了。”
褚宁玺笑斥了声:“老胡你喝多了吧,别胡说。”
“哎呦,这会儿不好意思起来了,当初人家一去漂亮国,你拉着哥几个喝了半个月的酒,这事儿你忘了?”
“江荔,从你离开之后,我们褚二少为了你守身如玉,身边一个有名分的女朋友都没有,你可能不知道,他也是他第一个带到我们面前的女生。”
“不光这样,当初本来有好几家顶尖研究生给他发了offer,但听说你在水木大学工作,他毫不犹豫就选了水木大学研究生,那边给发的年薪都不够他一颗袖扣的钱,为了你,他也忍下来了,冲这个你也得敬他一杯。”
褚宁玺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江荔,皱眉笑:“好了,别扯了。”
这帮僚机还挺厉害,用春秋笔法胡吹一通,把褚宁玺说的跟言情剧深情男主似的,换感情丰富点的听了这会儿早感动得眼眶通红了。
当初高三的时候,江荔刚转到他们学校,因为长得漂亮,但个性古怪孤僻,一下子在学校里出名了。
褚宁玺那时候和同级的一个富家子弟别苗头,两人都是浪子,干脆打赌谁能最先拿下江荔,褚宁玺得知江荔大学预备考生物系之后,从家里找出外祖父傅宁的手稿,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他外祖父傅宁号称‘国内遗传学之父’,赫赫有名的生物学家。
江荔一下子给激动的不得了,见天儿地围着褚宁玺转,两人一块念书一块考试,有几次江荔还跟着去了他家——这对于江荔的性情来说,已经称得上是热情似火,大家都以为褚宁玺没费多大力气就把人拿下了,只是他自己当时腻了江荔古板无趣的性子,所以一直没和她明确情侣身份,两人只保持了一起学习的关系。
后来高考结束,最后一次回班级的时候,有人拿江荔打趣褚宁玺,褚宁玺正和美艳的艺校女生细语聊天,闻言只笑着回了句:“高三大家消遣着玩而已,赌约都结束了,不能作数的。”
这场面被江荔撞见,两人自此再未见过。
——大家都觉着江荔爱惨了褚宁玺,有这份旧情在,今儿晚上顺理成章能成就好事。
这几个人不依不饶让江荔喝一杯:“喝一杯就算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吧。”
她看了眼琥珀色的酒液,转向褚宁玺,认真地问:“在这个研究所上班,你觉得很委屈吗?”
褚宁玺看着她剪水的眸子,心头一漾,温声道:“还好。”
“那你明天就去辞职啊。”江荔眼睛一亮,热情地给出建议:“这样你就不用委屈了,副主任的位置也就空出来了,把名额让给更有能力的人。”比如她。
褚宁玺:“...”
这个答案和他想听到的差了十万八千里,褚宁玺深情款款的笑脸僵了下:“什么?”
其他人也愣住了,七嘴八舌地道:“我说江荔,他留在你们研究所可都是为了你,你们当年的感情那么好,一起自习一起考试一起去图书馆,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你不觉着你太绝情了吗?”
“我记得啊。”
江荔表情略带不解:“我一直很崇拜傅宁老先生,他是我的科研偶像之一,褚宁玺是他的外孙啊。”
她不满地道:“作为回报,我也辅导了褚宁玺的功课,按照他当时稀烂的生物成绩,我肯教他他都该谢天谢地了,为什么要说我绝情?”
众人给这个回答一下子撅住了。
褚宁玺更是心跳迅疾,掌心不觉冒汗,他隐隐察觉到到,当年的他以为两人间的一场暧昧,那些暗中萌芽的情愫,夏日涌动的青涩清意,似乎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他口舌发干:“小荔...”
哪怕刚才江荔当众募捐,他都没觉着这么焦躁,毕竟得罪的只是一帮他不在意的同学而已。
但现在,他真的有种即将对某件事失去掌控的焦虑。
江荔对他波澜起伏的心情毫无所觉,低头看了眼手机:“哎呀,我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