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谢烺前几天才用手段让江荔继续留在自己家,今天转头又想把人家整个人都弄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这就已经很不正常了——他不会是又犯病了吧?
但问题在于,江荔是个人又不是物件,谢烺甚至都不确定自己对人家是喜欢还是感兴趣,这不是坑人呢?
周玉心惊肉跳的,下意识地去看江荔。
第20章
不怪这些人劝江荔换份工作,她平时的打扮也就是全身上下三百来块的水准,更别说家里还欠着这么多外债,日常表现就是一个大写的穷。
以她目前的工资水平,在同龄的年轻人里算是相当优越了,但跟这些人比还是不值一提。外界有很多搞科研手头有很多钱的刻板印象,其实那些钱是专门用于研究的经费,并不是科研人员可以随便使用的。
所以谢烺张口就是大几百万的年薪,一般人还真的挺难拒绝的。
他语调轻狂,像是在下达居高临下的指令,完全没把随意安排别人当回事。
江荔直接沉下脸:“不要。”
她直视着他:“我的工作我很满意,薪资待遇如何也跟你没关系,用不着你来安排我。”
她神色过分严肃也过分冷淡,甚至没像平时一样给出让人哭笑不得的理由,谢烺自从认识她以来,还没得过这种冷脸,他轻佻嚣张的神色滞了下。
徐迟和周玉见气氛不对,连忙岔开话题,又催着服务员上菜,周玉更是担心地把谢烺看了又看。
江荔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反而凸显出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旁人也不敢多嘴再给她提什么意见。
她是个直率的人,喜怒都反映在脸上,不搞委婉迂回那一套,喜欢他的菜会夸赞好吃,喜欢他的脸也会直说好看。
谢烺看着她冷淡的侧脸,极其罕见地自我反思了一下,或许…他应该把话说的委婉点?别那么直接?
正巧这时候菜端上来,他提腕捉起公筷,夹了一只刚才提过的鹅掌到她餐盘里,算是和解。
江荔没看,低头吃自己的。
谢烺有点毛了。
这跟平时她语出惊人还不一样,谢烺有时候觉得还挺有趣,所以乐得纵容,现在…她明摆着是在甩脸子给他看,是不是他平时纵容过头了?
一顿饭没滋没味地吃完,两人一前一后地去往停车场,等坐到副驾驶位,江荔才开恩似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单刀直入:“我们是假情侣。”
她表情异常严肃:“今天你越界了。”
就算两人是真情侣,谢烺这种把手伸到她地盘的行为也让她浑身都戒备起来,毫不犹豫地做出反击。
这话没有任何问题,要搁在之前,谢烺还会惊喜她的自知之明,但眼下,谢烺就是觉着异常的刺耳,心头有什么被点着了似的。
不就是想帮她换个新工作吗?他又不是强抢民女,高薪请人还有错了?
他侧头,盯着她片刻,忽然伸手,按灭了车里的暖灯,车里唯一的光源乍然灭了。
一片昏暗里,他轻扣住她的手腕,倾身压过来,他满眼的侵略性,在她耳边挑衅似的哼笑了声:“我故意的。”
话是个赌气的意思,可活人呼吸的热流席卷在耳边,还是有点惊人。
两人的距离拉近到了咫尺,她后背不自觉地抵到了车门。
江荔默不作声地打量他几眼,拇指和食指忽然探出,掐住了他的喉结——这里的窒息时间是3到8秒。
“放手。”
她沉下脸道。
这里异常的脆弱,又异常的敏感,他甚至感受到了她手指上的一层薄茧。脆弱之处被她拿捏,他的呼吸受阻,意料之内的闷窒感,却带来了意料之外的刺激,他手臂上青筋若隐若现。
撑着真皮座椅的左手不自觉地收紧,冷白手指重重摩擦过黑色皮革,带出的声响沉闷又黏腻。
谢烺后背像是绷紧的弓弦,他深呼吸了几下,让嗓音竭力正常平稳,脸色难看地道:“再不松手,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的越界。”
江荔没察觉到他的冲动,只是突然被点燃了胜负欲,板起脸跟他比赛撂狠话:“你让我知道什么叫真的越界,我还能让你知道至少二十八种让你看起来像自然死亡的办法。”
谢烺:“…”
周玉的大嗓门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老谢!老谢你在哪?!”
谢烺主动后退,两人总算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江荔毫不犹豫地拉开车门下车。
谢烺一时没拦住她,只能打电话让司机去送她。
他自己也没料到最后会是这个发展,他一手扶额,慢慢弯下身,平复了会儿才没好气地回应:“叫魂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