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女声立刻传了出来:“不行。”
本来她对谢烺找谁不能管也不敢管,但涉及到家产,她就不得不拔剑出鞘了,两人感情越好,江荔拿到这间老宅的可能性就越大,她没法对谢烺如何,只能从江荔下手,确保她不敢再打这套房产的主意。
当然,针对江荔这事儿谢昌如也有份,他实在见不得谢烺被这个心机深沉的捞女弄得鬼迷日眼的,更不能接受俩人真的结婚了。
她的声音淡且柔,声调却格外冰冷:“谢烺要去公司,要拍戏,又不能天天守着她,等他今天一走,咱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
从昨天开始,京城里的暴雨就没断过,宿舍还没修好,因为她昨天有地方住,酒店暂时没算她名额,她只好继续借住在谢家老宅里。
这种阴森的天气,这样鬼影重重的老宅,不趁机闹个鬼都是不尊重自己。
只要江荔一回到谢家老宅,这里面集体员工就跟吃了哑药似的。
在管家的带领下,他们除了满足她日常所需之外,绝对不跟她说一句话,就连路过她住的屋子都会刻意绕道走,他们甚至不需要刻意吓唬她,只需要足够沉默,她住的东院就能变成一片鬼蜮。
入夜就更为可怖了,暴雨急急地叩窗声,枝叶摇晃的影子,墙外野猫凄厉地叫喊,一夜复一夜,没几天就能逼疯一个精神正常的人。
这帮谢家员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就算没到把她吓成神经病的地步,也得让这个妄图攀高枝的穷酸女滚出他们谢家。
——不过江荔倒是感觉良好,安静又凉快,而且东边这间院子她外祖母当初也住过,这里还有她外祖母当初留下来的简易实验台,她简直如鱼得水,几天下来她甚至都没发现被一群人抱团针对了。
又过了两天,京城不光暴雨不断,还加上了雷暴——管家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这么不咸不淡的了,得下狠手才行。
雷暴让实验大楼都受到了影响,江荔的心情颇差,她看了眼泡着人体组织的几个玻璃罐,给谢烺打了个电话:“我能把实验室的几样东西带到你们家放一晚上吗?实验室今天停电,我还有一点工作没做完。”
谢烺随口应下,江荔迟疑了下,又问:“还有一只动物,如果你们不方便,我就把它放在同事家了。”
前两天医学系那边偷溜进来一只残疾小黑猫,偷吃了好几只试药小白鼠,大家都以为它要噶了,没想到它不光活蹦乱跳的,还迷上了吃死老鼠。
江荔觉着挺好玩的,就借它来做一些简单的反应测试。
谢烺很快同意,江荔先把小猫放到猫包里,又把那些浸泡人体组织的瓶瓶罐罐装好。
等忙完这些赶回谢家,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果不其然,谢家员工没有一个出来帮着搭把手的,江荔独自拎着大包小兜回到了东院。
她伸手去按开灯开关,电流发出轻微的‘滋滋’声,电灯闪烁了两下,微弱的灯光流泻而出,一点点照亮室内的一片狼藉。
地板上,床上,书桌上甚至是墙壁上都遍布了脚印,目测有男人女人和小孩的,看着像一家三口,屋里横陈着七八只老鼠尸体,血迹四散,让人心头发凉。
江荔拍了拍猫包,轻轻‘呀’了声。
……
管家一直蹲墙根听着屋里的动静,结果江荔只是呀了声,就再没有动静了,他费劲听了听,只能听到几声模糊的咀嚼声。
他不敢轻举妄动,给尹萱和谢昌如打电话请示,尹萱才不会趟浑水,正要按兵不动,谢昌如却十分笃定江荔那种上不得台面的,现在肯定已经吓得丑态百出,再不敢起攀高枝的心思,他迫不及待地拉着尹萱赶去瞧笑话。
——反正老宅出了事,他俩赶去看看也很正常,这俩人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
管家就在门口等着,他帮夫妻俩撑着伞,三人冒着雨,缓缓地推开了东屋的门。
昏暗的烛光下,江荔手捧着一只玻璃罐,心脏漂浮在透明的福尔马林里,色泽鲜艳,就跟刚挖出来似的。
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玻璃罐子,神情专注,动作郑重得近乎病态。一只黑猫蹲在她脚边,地上围了一圈死老鼠的残肢。
“啊啊啊——!!!!!!!!”
谢家老宅沉寂了片刻,发出惨绝人寰的三声尖叫。
……
谢烺这几天拍摄任务比较重,今天夜里难得清闲,正好周玉来探班,两人开车去酒馆小聚。
周玉表情怪怪的:“我听说那姓江的妹子住你家去了,你对她好像有点不一样?”
虽然江荔和谢烺谈恋爱这事儿是他传出去的,但俩人是假扮的这事儿他可严格保密了,所以才觉着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