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幼体鳗鱼用一嘴细密尖牙勾住肉,粉舌头还吮吸起他们的血……释迦主动揭穿廖超时,没想到生下的新生儿这么凶残。既然不想当奶粉,他们四个只能不要命向外冲,一路疯狂拍打身上的鳗鱼,但老廉的麻醉针对付不了这些滑不溜丢的东西,白觉的枪子也没那么多。
这一场突围遭遇了调查员们过去想象不出的困难性。
好在,他们这么跑,也挺到了悬崖边。借助伞包装备,老廉背着少量装备和DV第一个过去了,释迦和白觉作势要跳。毫无预兆的,释迦的后头又有大面积的鳗鱼追了过来,白觉用枪打了,但他的裤子里钻进了十几条。白觉狂抖皮带。可没四肢的东西真是不好对付,几百多条四眼鳗爬顺势进了脖子,白觉脸上的肉被啃出一个血洞。
负责断后的古山龙立刻发现了。古山龙看到他俩被鳗鱼群一路拖拽着爬。释迦打手语让白觉和古山龙自己快走,古山龙竟想起了脑子里被遗忘的一幕……
他想起梦里的四姐,也一次次让他走。三年前,是不是跳女杀了陈若英,登山队遭遇跳女后,是不是就是四姐救了他呢……
他这人从小像夜空中的枭,翅羽沾上血迹才是存活的方式。但古山龙过去的眼眸和骨血只写着冷,此刻早天翻地覆了。他欠人一命,身负责任,活过来后再也不能那么活了。
下一秒,古侯爷一身比刀尖更利,眼泪更轻的影子一动。古山龙一把抱住了地上的白觉和释迦。白觉和释迦这辈子没想过被男人抱。古山龙却保护了他们的耳朵和头。三人搂在一起打了一个滚。接着,古山龙看到鳗鱼爬到自己身上,他被长发盖住脸扭头说:
“老廉!火!找火烧我的背!”
老廉面如白纸,下不去手。
现在谜题就是再给四个亿,他们一个人也不想拍了。
古山龙叫他快。
老头一咬牙丢了一把打火机过去。
被点着了,古山龙没发出声音。白觉急死了,赶忙掰三人并拢的拳头。古山龙没理,他心说,白条,我古山龙从来只决定谁生谁死,不由别人来定我的生死。接着,古山龙闭眼忍下后背的火烤,死死抱着两人。他的一换二也终于烧死了这批鳗鱼。
等三个人再回神,古山龙的衣服基本烧没了。他的人皮开肉绽,上半身挂满了黑炭焦尸。长发毁了大半,耳环上全是血迹,脸也没几块好肉。
释迦方寸大乱。
(“说话!古小杰!我是不会说话的哑巴!我帮不了你!)
古某人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话:“……释迦,我想吃老乡鸡。我想……回家。”
是啊。
他真的超级想回家了。
不是红梅集团,是他自己的家。
……可古小侯爷自己真的也没想到他会那么惨……说好的不死系呢,他是人,死亡对他而言还是疼……疼的他都快想妈妈了……惊魂未定的白觉和释迦一听怒气直冲,抽出树刀向余孽砍了下去。他们合力斩断其余鳗鱼的头部,拖起险些被生吞的古山龙。
古山龙被他俩扶起,抓过一把辣椒粉撒过去,又用火把一阵挥,烤焦的鳗鱼味四散开来。
看他们替自己解决了麻烦,落在后头的影子憋不住了,那片鬼雾林中,一双灰色的手令人起鸡皮疙瘩地剥开了皮囊,湿漉漉的巨人头探了出来……这时,他们才发现,黑色的怪石原来不仅是伪装。它也是活的,那里头翻出大量僵化的肉类组织,根根血管大概率和廖超收缩的子宫连在一起……
所以,这根本不是产房……这就是那个变态又自私的男人生到一半的大肚皮,他在无数次生育中累积了太多死亡的胎盘,其表皮组织增生堆积起来,他的生命方式才会和人类不一样。
‘他’的身体,如今就像畸形的多倍体水果一样,鼓鼓囊囊全是一团死肉……既可以收缩在胎盘内,又能探出四肢和头部攻击别人……
古山龙留下鲜红血迹的眼睛还发现了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
跳女这次的手上……正握着一把比美人更夺人眼球的长柄苗刀。
那刀刃见血封喉,刀体无暇美丽,接近刀尖处绘着一缕霸气张扬的神秘龙纹。古山龙想起来,这是独龙族男子一生保护民族,妻子,儿女的刀。
在他的故土,无论男女,个性都是忠诚、爱笑和浪漫的。
他们认为世间有三朵不死花——亲情花,友情花和爱情花,这三朵花会是自己的另一种家乡和归宿。他们几百年来隐居大山,足不出户,但从来只许诺一场爱情。爱人若死,刀也跟着断掉。所以……这根本就是他不离身的……本命刀……那刀柄上甚至挂了一个卡通挂件,那是少年小侯爷最喜欢的风魔手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