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懂得警惕、惜命,他不想冒死撑船上岸,他认为立刻掉头找年嵘汇报是最好的办法。可临要这么做,老张犯了个大忌。
他想起古山龙拿走了自己的名片,也给了一个号码。
张果老不怕死想:“我还要诈诈他,他这情况不敢杀我,他那双眼睛,根本不可能是本来那个大学生,我搞不好发现了大鱼,以后可以退休养老了。”
一个微信过去。
张果老成功错过今夜逃生的最后机会。
古山龙放下手机。
在心里回了他:“果老,心脏不好别走夜路,你死期到了。”
说罢,民族青年把那支粉色莲花一把拗断,花心里爬出一只死亡的小黑虫,那头,水里有一、二、三、四、五、六只手像唱山歌一样牵手打浮过来了,老头起初没发觉。
四面八方的雾气中。
是好姑娘在唱。
那股‘黄鱼’高度腐烂的恶臭被花香日日掩盖,日日不走,他早闻的习惯了。
当初种下莲花,老头是方便抛尸。
如今,张果老自己也闻不见夜里浓重数倍的气味,更看不到船底有好多女性死去无数次的头发向他飘来,快找他雪恨了。
“扣扣。”
有东西爬到顶上敲船。
老头低头看手机,在莲花中心等到了自食其果。
待他知道不对,扭头看,一个湿哒哒的女人站在船上,桅杆穿透她深黑色的身躯。
老头愕然。
一脸如遭雷击。
……这女人是谁!她怎么上来的!不,等等,张果老好像能猜到她是谁了……这里是抚仙湖,难倒……她是……
想起比阴曹地府还可怕的女人名字,张果老已知此生死期将至。这是黑八仙找来了么!他要死了!
老头扑通一声跪倒。
“你是不是江,江……”
“求你……不!不!求你……行行好放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求求告诉父龙王,我真的没背叛黑八仙——”
话没说完,老头合起的断掌一顿,被人生中最可怕的一次心脏麻痹感击垮了,他惨白低头,是女人……是女人的头发卷住了他的脚,向下拖拽。他可以逃的,结果,再看去,那只‘尸妖’早向他扑过来了!
“啊啊啊!!!”
一声丧乐里,最凄惨的狗吠八成没有这动静响。
在岸上,古山龙听到清晰的落水声。
古山龙站着没动,双眸冷漠到不像个人类。张果老说认识他的眼睛,八成是因为他这种不正常的目光……这么回头打量,船是好好的,会水的老邪/教徒意外失足后,他双手不停狂舞,竟很快下沉,消失。
半小时后,古山龙重新接近了船,他湿漉漉的黑色睫毛在前头扫到一双脚在后船舱附近,踩板子上去后,他看到老头居然失禁了。
张果老最后会成那样。
多数是走尸给他造成的惊吓。
古山龙明白,能令张果老真正感到恐惧的是一个人。
他也怕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女人。
既然送佛送到西了,古山龙开始翻老头的遗物,除了走尸收缴的笛子,他找到一部行动电话,安/全/套、几十针氰/化/物,一大包装在旅行袋的金条,一个变声器,十多条的一次性内裤。
最重要的是,老头藏匿了不少女背包客的身份证和新婚旅游夫妇的证件包。
证件的主人们上哪儿去了。
古山龙不多解释。
离开云南前,他会把这船和尸体一起找个水库岸丢弃,让外界和家属发现的。
古山龙将联络人的电话、变声器和金条带走了。
古山龙最后用眼神说:“记着,今天铲除你的是蓝采和,下一个黑八仙,还会消失在我的手中。”
水里这边的恩怨一结束。
岸上的马侦探快吓傻了。
邪/教老头全程没发现他是谁。
马侦探擦擦冷汗,难免感慨,这男人学扣门点也有好处,他是省钱没坐船,靠一个救生圈游泳来的,谁想会亲眼见证水里的真相呢……
而且,他怕中途露馅,也没到木楼里报信。
你看吧,水下有东西,人家根本早知道。
想想自己算哪根葱,除了在旁边学两声狗叫,哪敢插手这场阴谋。
虽说木楼里这人吧……
也并不像坏人。
马胖面如白纸想:“这木楼里八成有什么未解之谜,区区一场偷袭,人家幕后大老板怎么会放心,后面肯定有后招。我家儿子果然没说错,这个古默是不能得罪的大人物,那会下蛊的老头居然没了?不行,万一后面有事,我管不了神仙斗法,我得闪。”
马侦探收拾行头,作势溜号。
今晚之后,他再也不好奇古默的身世秘密了。
谁料,马胖狗狗祟祟丢下队友,古山龙早交叉好胳膊在狗窝门前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