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缓缓地开口解释：“诸位不必惊慌，为了这一日，我已经等待了千年。你们没看错，她便是传说之中的鬼王。她一半魂魄在阴，一半魂魄在阳，不归于人间，也不归于地狱，但她却能沟通三界，贯通天地。而她，如今却是我的鬼契！”

他的话比肖之漾这个鬼王出现在蓬莱来还要让人惊讶，顿时让所有的天师脸上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攻之一派的陈老是最为激进之人，平生剑下斩了无数的厉鬼，她持古剑对准肖之漾：“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她既已非人非鬼，化为鬼王，那便是我天师道的头号大敌！天师与鬼魂签订契约，因为鬼属阴，天师属阳，所以才能控制，而她既非阴阳，又何谈控制契约！司卿言，你莫不是引狼入室把我等当成了傻瓜！”

而其他人也顿时如梦初醒一般，开始应和起来。

司卿言似乎以一人之力，站在了所有天师的对立面。

然而她却不慌不忙，冷笑道：“你们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我的天师道至臻圆满境界，至此以生养命，存活千年，容颜不老。但即便如此，天师之道依旧违背天命，不谓天道认可，并且逐渐没落。天道抛弃我辈，直到千年之后，天师道将荡然无存，我辈中人乃是天师道之中最后一辈。如果不想办法，逆天改变此情此景，我辈将何去何从？天欲亡我天师道，当如何？”

他这番慷慨激昂的话，顿时让所有的天师沉默了。

是的，天师道在没落。

拥有修行天师道天赋之人越来越少，能修炼的进度也越来越慢。

直最终灭亡是他们天师道的归宿，冥冥之中，所有的修行之人都有其感觉。

司卿言的话显然戳中了所有天师的痛点。

“天欲亡我天师道！自当逆天改命！”司卿言的话有声，“我图谋千年，终于迎来此机遇，你们又如何？想将我和鬼王都诛杀吗？想让我们天师道最后的希望都破灭吗！”

说怕他伸手指向了身旁的肖之漾，很明显下达了某种指令。

随着司卿言的指令，肖之漾双手结印朝着天空弹出一抹黑球。

顿时空中有一鬼差落地。

鬼差没想到会被人发现，暴露于空中，顿时惶恐无比。

特别是虽为鬼差，但依旧为亡魂，在一大群的天师面前尤为惊恐，他的语气有些颤抖：“我是听从地府指令前来此拘魂，今日蓬莱有血光，所以派我等提前前来诸位仙长处留意。”

当命运之书预测将有重大伤亡时，鬼差会提前到达，以尽快拘魂，防止混乱。

不过，在此时，就像是说地府似乎主宰着人族的命运一般。

而他甚至说出今日蓬莱将有重大的血光之灾这种话来了，惹得在场各位自命不凡的诸位天师颇为恼怒。

司卿言趁机再次教唆众天师：“我辈修行之人，本就逆天而行，当超脱于三界之外，又为何要受地府管制拘留？受生生世世轮回惩戒之苦？而如今鬼王已现，鬼瞳已出，正是我天师之道反抗命运之时，诸位难道不想逃脱六道轮回？难道不想我从此不再拘泥于生死？难道不想让天师之道永恒地流传下去，成为这天地的主宰？我想，所以我这么做了！我让鬼王成了我的傀儡，让地狱之门为我打开，更要让这天下俯首，天师之道永恒传承成为至尊！”

“所以你们现在是要跟着我反抗天道命运，还是要受制于这群鬼差，受他们主宰，任由他们拘魂，带回刑罚地狱！甚至反过来，朝着我和鬼王动手？”司卿言的眼神划过在场所有的天师。

那刺目的眼神，就像谁反对他，便是天师之道的叛徒一般。

没有人吱声，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直到许久，第一个天师站在了司卿言的身后，她双目崇拜而且坚定地看着司卿言：“我从小就以你为榜样，走上修行之路本就艰辛，与常人不同。我不要受这地府刑罚生死轮回，我要像你一般脱离三界之外，再不入轮回！”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无数的天师都站在了司卿言的身后。

他原本就是天师界无冕之王，千年谋划受人尊崇。可如今却真正成了领袖，给这群天师洗了脑，让他们为着一个所谓的反抗梦想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所有天师都站在他身后，这一刻，这些天师对地府再无畏惧和崇敬。

司卿言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拿着代表天师的桃木剑，指向了那个瑟瑟发抖的鬼差。

顿时间，纯正浩然的天师之道灵力蜂拥而出，朝着鬼差而去。

鬼差吓得连滚带爬飞快奔走，可是那道灵气紧随其后，斩断其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