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玫瑰(59)
“我们目前没这个打算。”他说。
老爷子知道这事儿勉强不来,也就这么一提,很快岔开了别的话题。
全程主要是许星宁陪着老爷子拉家常,沈从宴不时被迫应和两声,视线相交时,前者会很快挪开眼。
沈从宴明显感觉到,两人无形中又疏远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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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沈从宴忙完,许星宁自己开车回了酒店。
还“那是她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想到他前后两幅面孔就来气,要不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她一分钟都不想跟他多待。
刚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员,她的手机就响了。
她边走边拿起来看了眼,意外地挑了挑眉——竟然是沈乔南。
犹豫了下,还是划过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那端问:“到家了吗?我到医院晚了一步,听二哥说你已经回去了。”
为了不让老爷子操心,她遭到恐吓这事儿除了沈从宴,跟家里其他人谁都没说,沈乔南自然还不知道她住在酒店的事儿。
拿不准他打着通电话的目的,她含糊地唔了声:“刚到,怎么了?”
“现在有时间的话,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好吗?”
许星宁默了默,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许是察觉到她的举棋不定,沈乔南补充道:“是有关许伯父的事,我前不久去晋城,查到了一些东西。”
这么一说,她想起连夜赶到医院那天,管家说他是从晋城赶回来一事。
“好,”她于是答应下来,折身往外走,“你把地址发我,我自己开车过去会快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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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导航开过去,许星宁的车停在一家主打中式融合菜的私人会所门前。
沈乔南看起来到了有一会儿,桌上已经点好了菜品和饮品。
“我记得你喜欢喝这种起泡酒,葡萄味的,尝尝,再看看还有没想加的菜。”说着,他准备叫服务员把菜单送上来。
“不用了,”许星宁在他对面坐下,把包放在身后,说,“我离开医院时吃了个便餐,咱们直接聊正事吧?”
可沈乔南却皱起眉头,表情难得那样肃重:“我们之间,已经到这种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吗?”
“啊?我——”许星宁眨了眨眼,刚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沈乔南却倏地笑了,口吻恢复一贯的温润:“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
许星宁笑笑,端起起泡酒喝了口。
冰冰凉凉的液体沿着喉咙一路往下,压下了将将升起的那股异样感,暗红色液体眨眼被她灌下去大半。
沈从宴失笑,听起来像是责怪,眼里却满是宠溺:“哪儿有人把酒当水喝的?”
说完,他抬手叫来服务员,重新上了杯苏打水。
“不急的话,我可以先吃点儿东西再聊吗?”他问道。
他前脚赶到医院,后脚就来了这儿,料是没时间吃饭的,许星宁看他眼巴巴盯着满桌食物的样子,看着看着,噗地笑出声:“你这样,怎么显得我很霸道似的?”
连吃个饭,都要征询她的意见。
沈乔南也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片时蔬:“上学那会儿,你可不就活脱脱一小霸王?”
闻言,许星宁怔了怔。
他指的是他们曾经做同桌时,因为隔三差五就有女生来给他送这送那地示好,吵得她课间想打个盹都难,睡眠不足的缘故,某天,她一拍桌子宣布:“以后谁都不能在我面前跟沈乔南告白!”
谁都没料到她会冒出这么一句,就连向来波澜不惊的沈乔南也略显诧异,可对于她插手自己的事,他竟也丝毫不生气。
等人散去,他眉眼含笑地看向她,问:“许星宁,你怎么这么霸道?”
好不容易清净下来,许星宁换了个方向把头埋进胳膊,拿后脑勺对着他,理直气壮地说:“就这么霸道,不服你换个同桌去。”
旁边一时没了动静,久到快要打上课铃时,好脾气的少年闷声笑笑:“不换,我有受虐倾向,喜欢别人对我霸道。”
许星宁趴着一动不动地装睡,耳根却渐渐染上一层绯红。
一直拿沈乔南当朋友,她从未往别的方面想过,谁知……
直到老师走进教师用力敲了敲桌子,她才揉着眼坐直身板,装作刚醒的样子。
毕业多年,两人的人生轨迹再度相交,是她以沈从宴未婚妻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
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坦然自若地祝他们订婚快乐,让她以为尘封在回忆角落的那一幕,不过是年少无知的荒唐言。
事隔经年,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触发的关键词,总让她觉得别有深意似的。
思及此,许星宁慢慢敛了笑意。
沈乔南咽下最后一口菜,抬眼打趣道:“还好这是在餐厅,要是换个地方,我会怀疑自己是待审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