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玫瑰(140)
他说如何喜欢她,又是如何被沈从宴抢占先机,以及他会等到她离婚等等。
“离婚”二字向来是沈从宴的逆鳞,哪怕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都不见他有丝毫好脸色,遑论往他雷区上踩的这个人是沈乔南。
但在老爷子面前,事情真正的起因被掩盖,话题明里暗里引向星盛角逐失败的那块地皮,仿佛沈从宴就是那样公私不分,小肚鸡肠的人。
“星宁丫头,”沈老爷子转过身,双唇蠕动,在他的印象里,许星宁和沈乔南素来相处得很好,现下却一反常态地带了火药味儿,他有些不敢置信,问,“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反常?”
许星宁张了张嘴,还未置一词,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哂笑,接着响起那道令她心安的男声:“怎么,护着我就叫反常?”
门没关,沈从宴拿着报告单走进来,看也不看地放到桌上,屈指敲了敲:“死不了,鉴伤找医生,想起诉随你,至于让我道歉——”
也不知将方才的对话听去了多少。
他抬脚走到病床前,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慢条斯理地吐出两个字:“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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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一场不太愉快的对话,可直到离开医院,都没见沈从宴的嘴角耷拉下来过。
许星宁摸了摸鼻尖,以为他受了什么刺激:“要是沈爸的偏心让你很难过的话,你其实可以直说……”
总比强颜欢笑的好。
沈从宴探过身替她系好安全带,闻言略显诧异地挑了挑眉,反问:“我看起来很难过?”
许星宁没说话,面部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沈从宴轻笑一声,脸上笑意不减分毫。
许星宁疑惑地看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放在膝上的手忽然被他攥进手心,他低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温热的吻:“没有难过,我很高兴。”
“我不在意他们怎么看我怎么对我,我只在意你怎么做。”
对他而言,她的一句维护,胜过千万句诋毁。
他像是想到什么,笑了笑,垂下眼,低淡道:“很久没有尝到过,被人护着的滋味了。”
许星宁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深意。
如果连沈懋书都偏袒着沈乔南而不是他,那沈望在世时,他的处境更不必说。
大抵从谭招娣过世后,就再也没人无条件地站在他那边替他着想了。
她胸腔某处毫无预兆地疼了下。
“是呢,我们阿宴也是有人心疼的人了,”她挤出一个轻松的笑,伸手勾住他脖颈,偏头对上他的目光,哄小孩似的:“从今天起,以后我都护着你,好不好?”
沈从宴怔了怔,下意识问:“以后,是到什么时候?”
许星宁想了想:“到我们其中一个不在人世,或者你不需要我的那天?”
沈从宴喉结滚了滚。
她话里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但他总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时承诺来得太快太轻易,反倒给人一种浮云易散的错觉。
犹豫片刻,到底还是问出了那句从在江边找到她起,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话:“不跟我离婚了吗?”
他嗓音干涩,如同沙漠里干涸已久的旅人,而她的答案,将会决定他等到的是海市蜃楼,还是一汪清泉。
许星宁眨巴眨巴眼,慢慢收敛了笑意。
她摇了摇头,正色道:“只要你不背叛我,不做对不起我的事,那我会一直,一直陪你走下去,要是我反悔,那我糊一辈子没戏拍。”
看着她无比认真的神色,沈从宴只觉胸腔某处塌了一块儿,软得不成样子。
“发这么毒的誓,想好了?”他笑问,眼底却是一片柔情。
见她乖乖点头,他按捺住想把人用力揉进身体里的念头,屈指刮了刮她挺俏的鼻头,笑意藏也藏不住:“那我可得把人看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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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还剩下小半天,许星宁思忖了下,决定不去凑新年的热闹,先回家休养生息。
“回碧玺湾吗?”沈从宴问。
许星宁现在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他黏在一起,嘴上却口是心非道:“我可以回自己家吗?”
“当然,”沈从宴点点头,眼睛看着前方路面,不假思索道:“不过很久没睡过公主床,我需要适应一下。”
他说的公主床,就是阳明山别墅主卧里那张,因为这套是许建勋送的婚房,许星宁觉得其他房产的装修偏冷淡风也就罢了,新房还这样儿就未必有些乏味了,于是坚持把房间布置得花里胡哨,和沈从宴的一板一眼形成了两个极端。
许是这两天听了不少他别有意味的调侃,许星宁的反应镇定了许多:“也没人同意你睡我的床。”
沈从宴大度地点点头:“那你睡我的也行,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