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玫瑰(121)
许星宁听着听着有点儿走神,不时左右张望一眼,如果社交是一门课,那她就是这堂课上难以集中注意力的差生。
但就是这样随意的一瞥,仿佛真的在人头攒动间,捕捉到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颀长身形。
许星宁一愣,用力眨了眨眼,再看过去时,又分明什么都没有。
也是,别人家年度盘点,他来干什么?她撇了撇嘴,肩膀忽然被人轻拍了下。
转身一看,竟又是徐晚棠,和她们初次见面时,她打招呼的方式如出一辙,只是这次,她再也挤不出那样天真得有恃无恐的笑意。
徐晚棠冲她淡淡抿唇一笑,问:“能跟我来一下吗?”
许星宁回头看了眼,又来了一拨新的人,赵登高正和对方交换名片,杵这儿也是无聊,她点头应允。
徐晚棠在前拨开人群,将她领到人相对较少的地方,许星宁跟着她走过去,万万没想到的是,才将将站定,就迎面泼来一杯冰凉的液体。
???
许星宁甚至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胸前的薄纱披肩被浇得透湿,还有液体在发梢凝结成珠,而后快速低落,再顺着锁骨一路蜿蜒往下……
“你发什么疯?”许星宁不可置信地问。
徐晚棠冷笑一声:“你和我抢奖杯抢角色抢男人,你说我发的哪门子疯?”
她音量不小,好在会场够大够嘈杂,没有太多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但两人周遭投来的目光却越来越多。
奖杯角色就算了,本就是各凭本事,但她说什么?抢男人??
许星宁无语到极致,纱质披肩湿哒哒地贴着皮肤,完全没了遮挡作用,她捂住胸前春光,没工夫同她争论,只想赶紧离场。
可徐晚棠还嫌不过瘾似的,一把拉住她,另一只手拿起甜品台上的饮料,作势又要兜头泼下第二杯。
许星宁下意识伸手挡了下,意料之外的,那杯黏腻的液体迟迟没有落下,取而代之的高脚杯碎裂的声音,与此同时,还有重物倒地的一声闷响。
“你有没有风度,怎么能对女人动手?!”尽管是恶人先告状,徐晚棠的声线却不自觉带了颤音,潜意识里像是畏惧着眼前从天而降的男人。
许星宁闻言放下手,瞧见了挡在自己身前的那道挺拔身影,而徐晚棠趴在洒满果汁的地板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她不防沈从宴这一推,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沈从宴脱下外套,将愣神的许星宁裹得严严实实,连看都未曾多看徐晚棠一眼,语气却冷到了极点:“我的字典里没有风度。”
他横过长臂,以绝对占有的姿态,将身边人紧紧拥在身侧,回头看死人般看着地上的女人:“只有封杀。”
此话一出,人群里一片哗然,原因无他,像他这样敢当众将这两个字说出口的人,屈指寥寥。
沈从宴置若罔闻:“我们走。”
这话自然是对许星宁说的,但她脚下并没有挪动分寸。
连办理离婚都抽不出身的人,此时此刻,出现在了这样一场与他毫无关系的晚宴上,合理吗?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赵登高一系列怪异的言行,倏地明白,自己再一次成了他釜中之鱼,就连出现在这里,也不过是遂了他的意愿。
沈从宴没有解释,握着她肩头的手却稍微用力收了收,他低声道:“离开这里再说,打骂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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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楼上就是酒店,沈从宴带她上楼,让赵登高临时去附近买套衣服。
许星宁简单清洗了下头发,刚吹干,赵登高的衣服也随之送到了。
沈从宴开门将衣服拿进来放到床上,自己去了客厅:“你换好我们再聊。”
许星宁很快换好干净的衣服出来,她拎了装着脏礼裙的纸袋,一言不发地往玄关走,压根儿没有同他聊什么的打算。
沈从宴大步流星地跟过去,攫住她纤细的手腕。
他的神色似乎有些疲惫,却尽量掩饰着多余的情绪,带了点儿请求的口吻道:“好好聊一聊,可以吗?”
许星宁咬了咬唇,几度试图挣脱他的桎梏却无济于事,僵持半晌,她泄愤似的,用力将纸袋对准他胸膛砸过去,接着是手包,然后是旁边酒店的赠饮。
“沈从宴,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你了!”
她从没想过,就连这种事他都要骗自己,什么忙得焦头烂额,什么没时间,统统都是假的。
沈从宴不闪不避,仍由她将东西劈头盖脸地朝自己砸过来,只是闭了闭眼。
直到她手边再没有什么东西可砸,他才睁开眼,心平气和地问:“现在可以了吗?”
许星宁没应声,而是抬起他拽着自己那只手,低头狠狠咬了上去,理应是钻心的疼,沈从宴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