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沉沦(63)
结果被乔时翊先一步拦住。
他拉回她要关灯的手,另一手从药瓶倒出两粒药片放她嘴里,“吃药,快。”
他的声音总是能给丁夏宜安心,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好像在他身边,所有的危险都会化为虚有。
看着她把药片吞下,乔时翊才松了口气,爱妻心切却又不敢直言问,只好轻轻把她拥入怀里,大手在她后背轻而缓地抚拍,“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等姑娘情绪稳定下来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为什么把灯关了?为什么难受不吃药?”
丁夏宜脱力倒在他怀中,第一次把脸埋进他颈窝,贪婪的享受鼻间专属他的檀木香气,她用力呼吸,像是怕这香气会消散,拼了命的记住一样。
沉默良久,丁夏宜推开乔时翊,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他,“乔时翊。”
“怎么了?”
“我们离婚吧。”
乔时翊眉心狠狠一跳,“你说什么?”
丁夏宜又重复一遍:“我说,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
丁夏宜也说不出为什么,用力咬着苍白的下唇,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乔时翊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瞧她这样,他纵使心里有再多疑问也不忍心问下去了,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后,乔时翊把丁夏宜扶起来,牵着她走到隔柜前,触摸墨青色花瓶机关,带她走进隔间书房。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因为你爸妈吧,”他扶着她坐在左侧罗汉床上,从始至终一直牵着她的手未曾松开,“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六年前对你做了什么才让你这么没安全感,甚至经常性发生应激反应,但不管你经历了什么,都请相信你的丈夫会无条件站你这边。”
丁夏宜第一次进来隔间,这儿是个书房,右侧一整面落地窗纵观后花园光景,其余三面墙皆挂满名师山水画及题字,样样奇珍异宝。
正位摆了张黄花梨书桌和板正的管帽椅,罗汉床放了枕头和被子,应该是他每晚睡觉的地方。
书房内摆设简洁,最多的就是文件和与金融相关书籍,物品摆设简单,除去几张日常需要的桌椅外再无其他,任人进来看了都觉得这只是个用来办公的地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住进来后,他会蜗居在小小书房里。
她环顾着,耳边徐徐沉沉落来乔时翊声音,“你小的时候总以为长大很快乐,因为见我每天都在玩,其实我的童年大部分都在这间书房度过的。”
“你总抱怨白天不见我身影,到了晚上才回家,总是认为我在外面和朋友玩的很开心,但如果我有的选,我宁愿和沈湛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可没办法,我是乔家长子,就该背负这些重任,从小学开始父亲和爷爷就带我出席商会,学习商科、金融,可是那时的乔家树大招风,父亲担心我被人伤害,就让我装出不学无术的模样让大家降低警惕。”
“白天在外面演戏骗大家,晚上又游走在各个补习辅导班,小夏至知道哥哥有多羡慕你吗,你活的无忧无虑像城堡里的公主,还是个爱听睡前故事的公主。”
“你11岁那年我被父亲送出国,为的就是想让我脱离宁城媒体的视线,我最后一次回来,是收到爸妈去世的消息。”
丁夏宜听到这,脊背募得一僵,“叔叔阿姨他……”
乔时翊抿开一道牵强的笑,“一年前被人杀害,凶手已经缉拿归案了。”
丁夏宜想起刚来乔家那晚还问起乔叔叔和沈阿姨,她居然那时候没发现乔时翊的异常。
她转头看过去,落地灯在她左侧,乔时翊坐在她右侧,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将平日耀眼的乔时翊笼盖在阴影下,像一颗坠落凡尘的星星。
他身处暗处,五官被揉碎在昏暗的氛围中,倒是柔温了几分,深邃的双眸少见的坦诚,如一块明亮的湖畔,想让她看清他的心湖。
丁夏宜和他视线相接,全然忘了方才身心的难受,一颗心揪着为他的过往感到心疼,不知不觉中,她抱住了他。
“哥哥,以后你有我了。”
乔时翊顺势散力靠在她肩头,搭腔道,“嗯,妹妹要一直陪着我。”
丁夏宜没有看见男人唇边扬起的笑弧,还在安慰他,“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不会离开你。”
老狐狸洋装痛苦的模样微蹙眉头,埋在她发间的脑袋点了点,应了个闷闷的鼻音。
丁夏宜学着他安慰自己的样子,纤细的手绕到他背后,轻轻地抚拍着,“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爸妈的事?”
若是不知道他又怎么会听见周浩说他们来了之后着急的马上赶回来。
乔时翊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但你回宁城这么久都没听你提起过他们,再结合周浩描述他们来乔家的阵仗,大概猜得出来是奔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