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沉沦(16)
察觉乔时翊走到身旁,她及时掩嘴咽下第四个哈欠。
乔时翊也不知有没看到她的哈欠,静默了半响,在悠然流水声中低缓出声:“家里除乔柏峰外,其他的人你想相处就相处,不想相处不用为难自己。”
丁夏宜没能在记忆寻得这个名字,问他,“乔柏峰?”
乔时翊喉结微动,不情不愿地说了个称呼,“叔叔。”
“哦……”
她想问为什么,可撞见乔时翊眸色低沉,丁夏宜悄声转移话题,“你爸爸妈妈呢?好久没见乔叔叔和沈阿姨了。”
乔时翊眉骨微动,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略略抬眼,平接上丁夏宜好奇的面容,他扯了扯嘴角,“得空了带你去看他们。”
“好。”
不经意的垂眼,视线落向石桥下的锦鲤池,夜深了只有几条锦鲤还在活动,红的、白的、金的和红白相间等不同条纹的锦鲤都在水池中漫游。
锦鲤划过的水面漾起微波涟漪,丁夏宜想起初中那会儿迷信,为了能考好试特意去鱼市买了好几条锦鲤回来养着,结果没几天全全夭折,她也因为忙着照顾锦鲤而导致考试成绩直线下滑。
为此丁夏宜沮丧了很久,偏偏那时候点背,走平路摔跤,骑自行车爆胎,商场购物被推车撞,体测扭伤脚,一切不好的事几乎在那段时间都出现了。
丁夏宜以为是自己养死了锦鲤遭到报复,那会儿好长一段时间躲在房间不敢出门,生怕出门遇到危险。
也是从那之后,丁夏宜不敢再养小动物,生怕又送它们提前投胎。
只是她不知道乔时翊居然也会有养锦鲤的爱好,明明初中那会她让他帮忙喂锦鲤,乔时翊都嫌弃的要死。
丁夏宜停步在石桥上,拢着外套扭头看乔时翊,“这是什么时候养的,好像我养的那几只。”
乔时翊哼笑了下,“小姐,你养的那几只在五天后就都阵亡了。”
“……不用你提醒我。”
丁夏宜斜睨他,憋了半天没想出合适的话。
乔时翊却心情很好,“猜猜他们几岁了。”
丁夏宜没心情回他,“不知道。”
说完,抬步走下石桥。
她往前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乔时翊的声音,“六岁。”
他的声音徐徐沉沉传进耳畔,停顿了下,再开口时乔时翊已经迈着步伐走近。
“准确来说是在你十八岁生日的前几天来的,本想当惊喜送给你,没想到妹妹也给我准备了惊喜。”
话止,他的脚步也停下,丁夏宜能感受到他就站在身后,可她没有勇气转头,也没有勇气将这六年发生的事解释给他听。
他因为要接管公司已经够烦了,就不要再拿自己的事去烦他了。
默了许久,丁夏宜低垂着脑袋,闷闷地说了一句:“我走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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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花园连通主庭院,屋内除照顾他们起居的佣人和李婶之外再无其他人。
丁夏宜被乔时翊牵着上楼,李婶便命人将热好的牛奶端上去。
佣人退出房间,睡意阑珊的丁夏宜没留意脚下立着的门槛石,迈步进屋时被绊的身子向前倒。
柚木拼花地板在眼前帧帧放大,丁夏宜吓得都没来得及闭眼,就感觉腰前横来手臂,一股巧劲,她脚底虚虚实实地站回地板,那只有力的手单手环在她腰间,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虚揽入怀。
眼前的柚木拼花地板骤然变为白色衬衫,衬衫面料柔软,可尽管再柔软被她拽在手里也生出了显眼的褶皱。
惊吓未定的丁夏宜还在喘着粗气,没发现抱着他的男人背靠墙角,唇角浮起隐隐一丝笑。
接着,丁夏宜听见从头顶砸下来的声音,温哑的声线含了显而易见的调笑,“长大了。”
“……”
丁夏宜秒懂他意指什么,撑在他胸膛的双手募得推开他,绯红着双颊娇嗔,“你是流.氓吗?”
她的力气估计连毛毛虫都踩不死,乔时翊还是依着她的力往后靠了靠,后脑勺抵着墙壁,右腿微曲,姿态散漫的像玩世不恭的冷调美男子。
“是或不是,取决于你。”
他仰着头,微垂目看她,笑意直达眼底,“再说了,你是我的合法妻子,我对你做些什么事不算耍流.氓吧?”
丁夏宜思绪飘的远,又想到另一方面,“那我们……今晚不会要睡同一张床吧?”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和他重逢以来,乔时翊疏远的脸色温和的语调都在无时无刻提醒丁夏宜,他不再是小时候那个不学无术只知道泡吧交友的乔混混。
这些天丁夏宜好不容易接受了他的改变,这一瞬在房门紧闭的空间,听他说出对耍流.氓理所当然的话,丁夏宜吓得直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