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俊珩关上了本子,重新将它放进了抽屉里。
他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只能颓唐的坐在地上,试图用手捂着眼睛,避免从鼻腔泛起的酸意一直蔓延至眼睛。
他们结婚一年,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害怕一个人睡觉。
也不知道原来他们吵过架后,她在客厅里等他回家。
竟然也不知道,这一年的相处中,动心的并非他一个人,也并非她一个人。
似乎能通过日记本,看到她慢慢地习惯一个人睡,慢慢地对他产生了些别样的情感,又慢慢地对他生出失望,继而又怀着期望,最后绝望。
但凡再早一些明白自己的心意。
明白所谓的未婚妻早已成为了过去,明白大提琴早就不再是他疲倦后的唯一慰藉,明白他对她到底怀着何种感情。
他试图欺骗自己,用不爱她的借口为自己曾狠心舍弃的感情找到辩解的缺口。
到现在一败涂地。
“清因……”宋俊珩坐在地上,靠着床,摘下眼镜,用指腹不断揉捏着眼睑,颤着声说,“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这段婚姻听。
第24章 躲藏
恒浚年会。
舒清因正陪同徐琳女士在会场招待宾客。
只要是收到邀请函的合作企业基本上都派出代表到场了,这其中最受瞩目的无疑是作为恒浚亲家的福沛,和恒浚目前最重视的合作方柏林地产。
企业的顶头上司正在旁愉快的交流,各桌席上的员工在不远处讨论得不亦乐乎。
“难以想象小舒总居然比我还小。”
另一个人又说:“起跑线都不同,怎么比?你跟同出身的比还差不多。”
“投胎也是一种投资啊,会投胎也是种本事。”
“反正这辈子是没可能了,等下辈子看有没有这运气吧。”
有人插嘴又说:“其实小舒总也没你们想的那么轻松,我听她办公室的人说,之前出企划书那段时间,小舒总每天几乎只睡三四个小时,最终版出来那天,还开着会呢,小舒总直接撑着下巴睡着了,还是她助理把她叫醒的。”
“责任越重能力越大嘛,小舒总要继承恒浚,肯定要付出努力啊,要换我我可能比小舒总更拼呢。”
众人哄笑,“那未必啊,毕竟你是每天蹲厕所都要蹲个仨小时,俗称带薪蹲坑。”
那人脸红,“人有三急嘛。”
“我看小舒总就没你这么急,你蹲坑的那三个小时,她账户都不知道进了多少钱了。”
“我也存了不少钱的好吧,改明儿给你们看看我账户余额。”
“哎,你要去问小舒总她账户里有多少钱,她肯定回答不出来你信不信?因为他们这个阶层的人,钱已经不再是数字,而是用来利生利的工具,我们每个月挣多少都是有明确数字的,而他们的国内海外账户每分每秒都在进账,再加上各种动产不动产,不具体估值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能准确说出自己资产有多少的才是真正的穷人呢。”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
他们又再次不约而同的看向大佬那边。
柏林地产的沈总和孟副总已经到了,正在和晋总说话。
“哎,上次不是说咱们小舒总陪着太子爷逛公司吗?行政部在群里发疯了不是,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谁去问了行政部,赶紧说说啊。”
有个人哦了声,“我后来在食堂拦了个行政部的妹子问了,就是他们行政部那天空调坏了,小舒总没穿外套,太子爷把自己的外套给小舒总了。”
在座的男士们兴趣怏怏,倒是几个年轻女孩儿激动地睁大了眼睛。
“然后呢然后呢?”
这人又说:“没了啊,就这,你们这帮姑娘想什么呢?小舒总结婚了好伐?”
女孩儿们失落的垂下头,满怀可惜的看着那边的小舒总和太子爷。
“真的很配哇。”
男士们摆手,“要小舒总没结婚你们幻想幻想还成,就太子爷那种身份,他要什么女人没有,别瞎想了。”
有个女孩子愤愤说:“都年会了,小舒总的老公也没见到人啊,我们小舒总肯定很失望。”
“要不说你们年轻女孩儿天真呢,合着不来老婆公司的年会就是渣男呗?小舒总老公又不是家庭煮夫,人家福沛少东,肯定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办啊,哪儿有空天天搁这儿儿女情长呢?”
“我看福沛也来了代表啊。”
“那是恒浚请过来的,又不是小舒总请过来的,哎不说了,我去拿点水果吃。”
男女思维差异太大聊不下去了,即使是在听见男人们这么分析后,女孩儿们仍然觉得小舒总的老公今天年会都没来,实在是太不给小舒总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