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血液都仿佛凝固,整个人犹如丧失了正常的生理行为能力,鼻腔里都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男人干净而清冽的香味。
大伯和堂叔没找到她的人,只能离开了书房。
舒清因按着胸口,狼狈的坐在地上,咬着唇,心如擂鼓。
是被吓得,被大伯和堂叔,被沈司岸。
她瞪他,双眸剪水,犹如秋波荡漾,嗔怒都带着股清冷的风情在。
沈司岸还戴着眼镜,实在有些晕了,这会儿人走了,他赶紧将眼镜摘了下来。
白玉般的鼻梁肌肤上被印出两道粉红的浅印,沈司岸用力眨了眨眼,这才彻底恢复了正常视线。
他叹气,“不行,我不适合戴这玩意。”语气中还带着稍许失望。
取了眼镜,沈司岸这才发现她一直在盯着他看。
“小姑姑?”他又凑近她,语气疑惑:“傻了?”
舒清因回过神,赶紧起身,却忘了自己还躲在桌下,这回脑袋是结结实实磕在了桌底下,她又蹲下来,痛苦的捂着头顶纾解痛意。
“还真傻了,”他笑出了声,伸出手替她揉按刚刚被撞到的地方,“别动,我给你揉揉。”
她放下手,像个傻子似的任凭他揉按。
“疼吗?”他问她:“要不要轻点?”
舒清因摇摇头,语气含糊,“不用,就这个力道挺好的。”
她说完这句,忽然听见来自头顶,男人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舒清因抬头想叫他别笑,却发现他现在没戴眼镜,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遮住他月色般澄静柔和的双眼,就像是浸着一汪清水般那样望着她。
水泛起涟漪,是他在冲她笑。
也不知道是在笑她傻,还是笑他们像两个孩子似的躲在这桌下。
不是嘲笑,而是温柔而宠溺的笑,无可奈何,却又甘之如殆的包容着她的一切。
舒清因动了动唇,想要挪开眼睛,却又怎么也挪不开,明明知道这样看着他,脸上的温度会越来越高,到时候再想藏住什么就难了,但心里又不舍得。
“别盯着我看了,”沈司岸忽然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嗓音微哑,“这么盯着一个男人看,是会出事的,知道吗?”
她眨眨眼,眼睫刮擦着他的掌心,又痒又麻。
男人长叹一声,还是决定放下风度,占点便宜。
书桌下,有微弱的光透进来,沈司岸凑过来,手依旧遮着她的眼睛,唇角轻轻在自己的手背上烙下一个吻。
就好像吻到了她勾魂摄魄的眼睛。
勾他的魂,摄他的魄。
第40章 计谋
叛逆这种情绪一旦上来,就很难再压抑下去。
这是舒清因头一回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从舒宅逃了出去。
和沈司岸一起。
他像是轻车熟路,丝毫没点心理负担,来的时候是舒清因负责开车,回的时候就换成了他。
“你小时候是不是很皮?”
沈司岸一边开着车观察路况,一边笑着回答她:“是啊,逃学打架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那你爸妈会罚你吗?”
“罚啊,怎么不罚,有时候我把他们气狠了还会男女双打教训我。”
舒清因笑出了声,突然来了兴致,也不管她的这些问题会不会让沈姓司机分心,问东问西的,什么琐事都问,乐此不疲。
沈司岸也没有不耐烦,她问什么他答什么,知无不言。
等红灯的间隙,沈司岸终于抽空侧头看她,“小姑姑,一直都是你在问我,现在是不是该礼尚往来了?”
舒清因点头,“你想问我什么?”
“你爸爸的事,”他语气很轻,“跟我说说吧。”
舒清因有些犹豫,“你也对我爸爸的事儿有兴趣?”
毕竟除了她和妈妈,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再想起他爸爸了,只是偶尔提起,也当成是某种话题,脑子里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脸,哦,就是那个已经去世了的舒博阳啊。
而不是在想念他。
“我想知道他对你有多好,”沈司岸嗓音低隽,“学习一下。”
舒清因忽然愣住了。
好半晌,她才喃喃问他:“为什么要学习。”
“刚刚撞桌子真撞傻了?”他笑出声,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似乎在引她开窍:“我想对你好啊。不输你爸爸的那种。”
她又想问那为什么想对她好。
话到嘴边也没问出口。
曾经宋俊珩也对她挺好的,可后来又对她不好了,爸爸也说过会一辈子对她好,后来爸爸的一辈子就这么匆匆结束了,沈司岸说的对她好,期限又会是多久。
只要她不奢求这种期限,那么他的好对她而言就是种恩赐,而不是期盼。
这样等他也离开了,她才能一个人继续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