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我的QRS小姐(90)
也多得这些人,微博那些事,风浪也没再掀起来。
但有些人却见不得看着舒心。
那天,顾璞下午有台手术,偏手术后半个小时,科里突然又收了台急诊,按理应该是屈峥去负责,但他却不知道扯了个什么理由,说是不能上手术。
病人是临时从下一级的医院转过来的,情况比较危机,又拖了些时间,一般没经验的医生怕处理不来,左右删减,就剩下顾璞一个人合适。
顾璞当时正在关键时刻,抬头一看上面的计时,心里存了数,把相对繁复难处理的部分收尾,就把余下的交给叶笺还有助手去处理。
他不歇脚地赶到另一间手术室,协助的是屈峥带教的学生,顾璞不清楚他的具体情况,所以不敢把任务贸然地交代下去,况且病人情况相对凶险,他只能尽可能自己来操作。
可没想到,中途传来消息,说是他原来负责的那个病人有突发情况,需要他马上过去处理。
顾璞左右权衡,思量接下来的环节一般不会再出现什么岔子,就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口述了一遍,他甚至还不放心地强调,一旦出现什么和预想中不一样的情况,不能独断采取措施,一定要通知他!
一脸焦虑色的叶笺一见顾璞回来,连忙精简地把情况一一汇报出来。
两个人培养了许久,默契自然是不用说的,顾璞点点头表示知道。
早先,顾璞已经把所有可能的突发状况都做了一遍假设,这也是为什么他上了那么多台手术,失败率微乎其微的原因。
等到病人伤口缝合完毕,顾璞算是卸了口气。
结果,那边却突然急匆匆地跑来人,说是病人生命体征急剧下跌,伴有大出血。
顾璞脸一霎,冷着就赶过去。
屈峥带教的学生见顾璞过来,手足无措地哆嗦着,一看到顾璞凶煞的眼神,满脑子都是自己刚才罔顾顾璞强调的画面,连交代情况都有些不利索,这一弄,就又耽搁了些宝贵的抢救时间。
最后,心电监护再也检测不到任何的生命体征。
顾璞剐了眼垂头站在一边的人,不置一词,摘了口罩,出去。
无论怎样,都是要给家属一个交代的。
前头年迈些的妇人一听到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
顾璞扶了一把,身后的年轻汉子立马就气势凶煞地上来,一把揪住顾璞胸前的衣服,恶言,“什么狗屁医生,好端端的人进去,这就没了!”完了还想要动手。
恰巧来巡逻的保安经过。
叶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乱哄哄的一片,顾璞被人逼到墙上,有些狼狈却又带着一种孤高。
叶笺越过人群,几步过去挡在顾璞身前。
顾璞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松怔不到一秒,就搂着她一个转身,把她护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的?”回到办公室,叶笺一脸紧张地检查他的情况。
对于没有能把人救回来这件事,顾璞的心情还淌在谷底,但还是很配合地抬手侧身配合叶笺的检查,“我没事,除了没能把人救回来,其他都很好。”
“哪里,”叶笺不信,语气都翁上了鼻音,“我刚才看到那个人打你用的都是死力,这又不是你的错……怎么能这样子……”自顾说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轻轻安慰,“你……还好吗?”
顾璞屈腿靠在台面,拢了拢她因为刚才骚乱掉下来的头发,沉声说,“第八个走在我手上的病人。”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是你的原因,你别忘了,还有一个病人,因为你,可以多活好些年。”
事实是事实,只是,越抱憾的事,越是无法释怀。
顾璞虽然没有明说,但叶笺能感觉得到,他是真的不开心,他习惯把所有的事情揽在身上。
人没有救回来,除了家属之外,最难过的,就是医生,偏偏,家属却不能够理解。
晚上,叶笺在床上辗转了几个小时,还是没能入睡,她索性起身,又去倒了杯水,隐隐约约听到顾璞的房间有声音,她放下水杯过去。
顾璞翻了个身,大概是察觉到门被推开,他稍微抬起上身,看了眼,然后坐了起来。
叶笺掩上门,在他旁边坐下,和他一样靠在床头的靠垫上,静静地看着前面。
“顾璞,”黑暗里,叶笺的声音像蒙了层沙砾,跋涉自千里之外,“我记得大学的时候,我们的思修老师和我们讲过一个故事。
她说,以前红军过草地的时候,环境特别的不好,沼泽多得防不胜防。那些不幸陷入沼泽的红军,会将自己随身探路的木棍插到旁边,然后把自己身上的草鞋之类,还能用的东西挂在上面,一来,是给后面上来的同志提供物资,二来,也是通过这个提醒后面上来的同志,这里有沼泽。我总觉得,你和他们特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