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期而遇(63)
“我知道。”邵铭轩叹了一口气。
“我不问你为什么要孙家的消息,也不问你或者是云舒究竟出了什么事。”李德胜道。“我尽可能帮你,但是我懒散多年,也真的只能说尽力去问。”
“谢谢李叔。”邵铭轩连忙说道。“有些事凭借我现在的地位的确无力管控,但是我必须尽可能提前做出一些反应,以防措手不及。”
“这是对的。”李德胜说道。“你做的对。”
“李叔,如果,我是说如果,接下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希望您能尽可能出手,护着云舒。”邵铭轩道。
“你呢?”
“我?”邵铭轩挑眉笑了笑。“我无所谓的。”
“你小子……你算准了我不可能不帮你,所以在这给我装可怜呢吧。”李德胜笑道。“我好像猜到了一些事情。不过你放心吧,你的事,云舒的事,我和你李婶会尽可能伸手的。”
“谢谢李叔李婶。”邵铭轩道。“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云舒在你那里呢吧。”李德胜问道。
“嗯。”邵铭轩回答道。“她已经睡下了。”
“好好照顾她。”李德胜说道。
“我明白,李叔。”邵铭轩说道。“拜拜,早点休息。”
“嗯,晚安。”
挂断电话,邵铭轩转身走进卧室,昏黄的灯光下云舒安静地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柔美的侧脸在灯光的映衬下温和而带着几分天真的神圣。邵铭轩依旧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轻柔地掀开被子躺在云舒身后,从背后将云舒拥入怀中。
熟睡云舒似乎感觉到背后传来的令人安心的心脏跳动,吸了吸鼻子,转过身来扎进了邵铭轩怀里。两人就这样并无过多绮思地静静相拥,安稳地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云舒照例在清晨便缓缓清醒过来,身侧被子之下尚有余温,但邵铭轩已不见踪影。
“醒了?”已然洗漱穿戴得差不多的邵铭轩走进卧室找寻领带,进门便看见云舒靠在床头,一双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赵汝成帮你请好了假,今天在家好好休息。”
“你们想的还真周到。”云舒笑道。
“不再睡一会儿了?”邵铭轩走到床边轻轻坐下来。
“不了。”云舒摇了摇头。“我待会儿起来收拾收拾你这间房子,床头柜上都落灰了,一看就是主人忙的连擦灰的时间都没有了。”
“嗯,主人也委屈的。”邵铭轩笑道。
“唉,那就我勉为其难地帮你除除尘吧。”云舒伸出手来。“领带给我,脑袋伸过来。”
邵铭轩欣然将手中的领带交到云舒手中,身体前倾,浅笑着看着云舒。
“唉,你说你怎么这么好看呢?”云舒笑着轻巧地将领带缠绕上邵铭轩的脖颈,打好结后又认真地整理了一下白色的衬衫领子。“好了,邵大律师,去上班吧。”
“领带倒是打的越来越熟练了。”邵铭轩笑道。“我还记得最初几次你帮我打领带,差点直接送我去见马克思。”
“切,人家愿不愿意接见你还不一定呢。”云舒道。“我又没真勒死你。”
“你呀。过来些。”邵铭轩低下头,认真地看了看云舒的脖颈。“於痕还是那样子,还疼么?”
“这痕迹哪有那么快就能消的呀。”云舒笑了笑。“不疼了,快去上班吧,一会儿要迟到了,扣工资可不怪我。”
“知道了。”邵铭轩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云舒,轻柔地拢住她肿了个包的后脑。“还有这里,疼不疼?”
“不疼啦。”云舒道。“就是万一磕傻了,以后就得你养我了。”
“唉,看来我会辛苦,你个小傻瓜。”
邵铭轩温和地在云舒额头上印下一吻,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嘱咐了云舒几句,将早餐端进了屋子后才安心地离开。
邵铭轩离开后,屋中又恢复了平静,云舒简单吃了些早餐,便又靠在床头开始发呆。
昨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恍若经年隔世,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云舒多多少少有了瞬间长大的错觉,她依旧情愿以最真诚善良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可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人并不配拥有被温柔以待的机会。学校这个象牙塔教会了每一个有志青年如何用所学所能去获得赖以生活的饭碗,而社会这个大熔炉却教会了大多数人如何通晓世情。从纯粹而至玲珑心思,变得复杂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兜兜转转经年累月的世故之中突破底线、妥协污浊,逐渐遗忘自我。
云舒叹了一口气,人生最难的是权衡,最累的是选择,最无情的是成长,最残酷的是优胜劣汰,如何知世故而不世故,本就是个难题。
想了一会儿,云舒觉得有些闷闷的,便下了床打开窗帘,温暖的阳光斜斜照进屋子,瞬间晃眼之后便是令人愉悦的温和。云舒笑了笑,认真地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