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骨+番外(5)
怎么会有这样的师父?连话都不会说……亏我还和因敛讲,整个天界,师父最疼我。
——阮笙,你不要想不通,虽然这样对你会有牵累,可弑神之罪亦是不小……你可千万别一时冲动,把因敛尊者推下去啊!
谁要推因敛了?我是这样的人吗?姑奶奶我那样欢喜他,我是准备自己跳下去的!
无数的画面和独白闪闪现现,我始终站在最中心那个位置,不知自己下一刻会接收到些什么,只隐约有些害怕,慌得很,不想看。
这时,背后有人轻轻拍我,微凉的气息顺着那一拍灌入我的灵识,那阵气息所到之处,画面顿时如烟尘四碎,散了个干净。而我松开捏得连指节都微微发白的手,生出一个寒颤。
“你方才在看什么?”
被眼前的人问得怔了一怔,我一愣,低下头开始回忆……
我方才,在看什么来着?
想了好一会儿都想不起,最终,我胡乱指了指:“只是在看那酒楼,喏,你看,那门前的柱子都雕了花,弄得还挺雅致的。”
男子哦了一声,语带笑意。
“我原先也开过一家酒楼。”
我在对面人的脸上和他手中举着的糖葫芦靶子之间来回扫了几眼,有些似信非信。
“酒楼?你这么厉害么……”
“嗯。”他点头,“但是倒闭了。”
我的几分崇拜还没有收回去就木在了脸上。
“呃……”
“后来,我开了一家客栈,三层楼。”他想了想,“还有一个很大的马厩。”
“真的假的?”
“真的。”他接着补充,“但是也倒闭了。”
我:“……”
像是完全不在乎我的反应,他低了低头,继续说着。
“最后我发现,我还是想卖糖葫芦。就像以前和她说的,在街边摆个摊子,串好裹糖,几文钱几文钱的收。也许回头做自己最开始想做的事情,就能寻回那个最开始便遇见、却丢了很久的人呢?”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浅浅天光映在他的身上面上,看起来通透而又干净,似乎连带着说出来的话也让人信服……
可我还是有些不懂:“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有。”他笑笑,“今天是我卖糖葫芦的第三天,我找见了那个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我,盯得我一阵心慌。
“你,你说的那个人……你不会以为是我吧?”我摸着面颊,有些惶恐。
他笑笑,不答,半晌抬头看我。
“我唤陆离,阮……不对,你现在的名字叫什么?”
这个陆离问出来的问题,叫我听了有些懵。毕竟,我从没有见过的这样表达方式。什么叫你现在的名字叫什么,他莫不是也认错人了?
若果真如此,那也是挺好玩的。
要说秦萧寻的那个人,是与我撞了名字,那陆离找的这个,便该是直接同我撞了脸?
再这样下去,哪天我白骨化的时候,有谁过来说什么「姑娘,你这架子很像我家从前丢失的那具骨头啊」之类的话,恐怕我也只会呵呵笑笑,回一句「是吗,挺巧的,挺巧」。
“陆离。”我随口唤了声,意外地看见他眼帘一颤。于是原本的问句在喉头转了个圈,换了一句,“我叫阮笙,初次见面,那个,谢谢你的糖葫芦。”
他顿了顿,好一会儿才开口。
“不客气。”
不知怎么的,我望着他的模样,总觉得他想说的不是这句话。
也许他还是把我错认成了另一个人,我想解释来着。只是,还没等我说些什么,他却忽然皱起眉头,往我身后看去。
而我下意识随他回头,这一眼,正巧对上停下步子的秦萧。
3.“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却不像是在和我说话,于是,我和他确认了一下。
“你是在问我吗?”我站起来,比了比身后的陆离,“还是,你俩认识?”
在秦萧沉默的时候,陆离轻笑一声。
“你的朋友?看起来不大爱说话啊。”
“他有些怕生。”我随口一说,转向秦萧,“所以你方才在问我?我随便逛到这儿的。说起来,你昨晚上有回去吗?我好像听见你的院子里有动静,如果不是你,恐怕便是贼了。”
秦萧的眉头皱得有些紧,好一阵子都没说话,倒是陆离见状笑了笑。
“你这位朋友,看起来,果真是有些怕生。”
那个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叫我听着不大开心。
虽然「怕生」什么的是我说的,但并不代表别人也可以拿这个来调侃秦萧。毕竟难得遇到一个与我「坦诚相见」还能处得下来的人,我这个人,咳咳,也是有几分护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