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宗门小霸王对我真香了+番外(166)
“到时候姐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裴辞冰只能扯扯唇角:“谢谢姐。”
当时云衣还在一旁荡秋千:“辞冰哥哥,你不是知道怀顾哥哥三年之后就会醒来吗?为什么还是闷闷不乐的呀。”
裴辞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声地叹了口气。
期望是一回事,实现又是另一回事。哪怕他清楚地知道宋怀顾哪天哪时哪刻哪瞬会回来,他也只期望能到的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让他抱抱这个人,让他摸摸他的心跳,让他感受到他的体温,他这颗心才算是能够真正落实了。
其他都是空谈。
*
又到一年上元节。
唐梨和扶影他们喝多了,醉意朦胧间又提起当年那场震撼修真界的荆州城烟花夜,她大着舌头去指裴辞冰,醉眼什么都看不清楚,走近了才发现扑了一场空。
裴辞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他们同在一片夜幕下,远远地不知哪里放起了烟花,他们想的是同一个夜晚。
那是裴辞冰正视自己心意的第一晚,或者说,他还顾着自己的面子之类的不肯低头,却按捺不住想要凑近宋怀顾的那颗心,他想要给他惊喜,想要送他一场别开生面的礼物。
于是有了那夜让他站在原地不要离开,有了他和于闻洲悄悄地精心策划的一切,有了那夜落不下的烟花,也有了那被他捂得温热的耳坠,那个人带上他的耳坠,揪着他的领子,送上一吻。
其实,那才是一切一切的开始。
却没想到,那也是一切一切的绝响。
他趴在鼓楼上,晚风习习送来烟火的余烬味道,他想醉一场,却不想喝酒,也是此时此刻他越来越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不喜欢喝酒。
宋怀顾太清醒、太克制、太冷静,所有能够让他抛弃这些的东西都被他压在了理智下,是裴辞冰的闯入才让他的冰面有了裂纹,他是他的变数,是他的不清醒、不克制、不冷静。
他是一把火,烧灼了宋怀顾冰川一般的理智平原。
究竟是孽缘还是良缘,他早也分辨不清。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他看着苍穹孤零零嵌着的那轮明月,忽然想起虚无之境里为他们两个批的卦象。
他的道侣注定要有生死劫。
而他注定有相思劫,三年又三年。
究竟是一语成谶还是冥冥中早已注定,他已经不想去管了。
太多事让他心力交瘁,他只想等宋怀顾回来,与他余生平安喜乐,再无分离,仅此而已。
“裴辞冰!”
温定兰火急火燎地爬上楼,他这一声叫得裴辞冰心脏停跳了半拍,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在温定兰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捉住了他的胳膊。
“是宋怀顾出什么事了吗?”
温定兰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裴辞冰立刻松开手就要跑,又被温定兰攥住手腕。
裴辞冰怒了:“你干什么?!”
“你听我慢慢跟你讲。”
裴辞冰哪里听得进去,温定兰阻拦不住,只能跟着他一路再冲回禁地,眼前的台阶从来都没有这么长过,裴辞冰三阶三阶往下跑,看得温定兰眼花缭乱,生怕他崴了脚踝。
裴辞冰最后一步踏空,扑通一声滑跪在地,他顾不得疼痛,抬眼巴望着向禁地深处望去——
那一树寒梅,终于在枝头颤颤巍巍地开了第一朵花。
“他化形了吗?”
“你——”
“他化形了吗?!”裴辞冰险些把温定兰的袖子扯烂,顾不上流血的双膝,强撑着自己站起来,“他化形了对不对?寒梅开花了,寒梅活过来了!”
温定兰看着他焦急的眼睛,重重点了下头:“他化形了。”
“只是人不在这里了。”
裴辞冰刚觉得酸胀的那颗心又提了起来。
“……他去了哪儿?”
*
荆州城,万千灯火。
大街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火红的灯笼串起一条火龙,点燃了茫茫夜空的一片黑暗。
“阿娘阿娘,我想吃糖葫芦!”有小孩子指着那一串又大又红的糖葫芦,奶声奶气地嚷嚷,却不留神撞到了个人。他阿娘吓了一跳,忙不迭让孩子道歉。
那人麻木地摆了摆手,眼睛里是还没有褪去的迷惘。
妇人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抱着孩子匆匆离去。
人潮汹涌。
他站在人海之中,像是一叶小舟,随波逐流,望着人来人往,心里只有迷茫。
他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是哪里?
他刚刚化形,无数记忆碎片交杂着填充在他的脑海里,像是纷乱的藤条,他理不出一点头绪,只是冥冥中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今天是上元节,他有个地方很怀念,他需要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