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腔(136)
即使他今夜不喝酒,她也要渡一些酒气给他。
仿佛标记,这是她的领地。
平时前戏都是他一力撑起的主场, 那双修长的手, 骨感分明,不仅有视觉上的艺术性,还以她的身体做琴, 擅弹艳曲。
而今夜, 玉山不颓, 人不醉,他的投入和配合都点到为止, 仿佛只是纵容着她不得章法地胡来。
柔软的裙摆在车座上散得很开, 裙下的大手只攥在腿根便不动了,时不时用一下力, 好似蹂/躏住一把弦。
那把琴紧绷得厉害, 无人抚弄, 也有欲铮铮自鸣, 好似体内幽谷起吟诗作曲的兴,有一段高山流水着急流泻出来。
偏偏琴师不作为。
钟弥咬他下唇,又舍不得咬重,徒留勾缠的银丝断,分开些距离,看着他,闪烁的眸子幽幽怨怨。
车里没开灯,这处京郊园林地理位置上已然够偏,也不是食客盈门的排挡,走的就是清烟冷火一位难求的预约制。
夜里的停车场,人车来往更是稀少。
梧桐做庇,只有昏薄的光渗进来,但钟弥仍能瞧见,沈弗峥唇颊有淡淡一抹笑,对她不好言明的怨念,只瞧着,不语。
钟弥正准备从他身上下来,猝不及防,他一手掐住她的腰,将她整个身位抬高,她原本分开曲跪的腿,在这个动静下,不自禁要伸开一些来配合。
裙下立时增出的空处,不打招呼被造访,连脱的过程都没有。
修长的两指并着,从一层薄软丝质旁按进。
突如其来的异物感让钟弥拧住眉心,下意识想逃,人一窜,脑袋撞到车顶。她垂下脑袋,低低痛叫了一声。
他结束一场虚张声势,手指也好似一位君子,款款离开:“这车里太小了,上位就是这样,你会不舒服。”
有弹性的薄丝织物弹回去,已有潮迹。
钟弥下意识紧缩小腹,上头痛得结实,下头是空空的虚浮。
沈弗峥勾她的腰,让她重新坐回做自己腿上,温声问她刚刚撞到哪儿了。
钟弥脸颊浮上醉态绯红,眼睛朦朦的,人瞧着委屈,用手碰了碰自己的头发。
男人的大手取代上去,叫钟弥趴在他身上,他的手指插进发间,轻轻替她揉刚刚撞痛的地方。另一只手雨露均沾也没闲着,重归裙底。
贴着方才的一点湿,轻拢慢捻,直到这曲高山引流水,叫她满意。
路上堵了一会儿车,回家的路程消磨更多时间。
她在满足后有点嗜睡,加之厚重的酒劲钻上来,人发热,脑子发晕,吹着夜风觉得好舒服。
除了裙底的一片黏湿还没还来得及收拾,她巴不得就这么蜷着腿,在沈弗峥的副驾驶睡去。
途中,她借与路灯频频擦身形成的片片昏金柔光,偷偷望沈弗峥静默的侧脸,目光顺他手臂,也去看他握方向盘的手指。
然后不自然地扭开视线,肩上拢着他的外套,伏在车窗边。
车河夜海,金粉尘寰。
她枕着手臂,眯眼吹风,感觉自己不会醒了。
她说累,从停车场坐电梯上楼这截路都不肯亲自走,沈弗峥来副驾驶抱她,将修直的脖颈给她搂。
钟弥依恋地贴上去蹭蹭,隐隐嗅到情/欲味道。
沈弗峥把她丢到柔软大床上,她闭着眼,浑身散热又软绵绵的,两臂朝前伸,连姿势都懒得换一个。
稍缓了缓,她听到“咚”的一声。
往床头看,一只银表被扔在床头灯下。
她和这表有点过节。
刚刚在车上,光滑坚硬的金属贴着她腿部皮肤,频频刮蹭,直到冰凉机械蕴透她隐秘的体温。
她枯水小鱼一样在他手里一下下抽搐时,它占据沈弗峥手的另一部分,表针也一下下跳动。
与她共享,也为她铭记瞬间。
此刻,表的主人兜头脱下薄衫,扔一旁,逆着灯影,勾勒一副好身躯,往床边走。
细伶的脚踝被抓,只消轻轻一拽,裙子开花一样蹭翻。
他膝盖压进床边,有新发现。
她脚腕上有一条脚链,拨弄红色的碧玺石,是一只哑铃铛。
躺着说话会不由气短,钟弥看着靠近的人说:“排练的时候戴,锁扣好像坏了,我摘不下来。”
他俯身下来,夺走她的呼吸。
那种醉酒的缺氧还没缓过来,钟弥陷入第二重的窒息,微醺的感官反而清晰,察觉细密的吻迤逦开来。
像只被搓揉绒毛的水蜜桃。
在强炙的日照中,果子熟透,鲜红处稍稍被碰,便摇摇欲坠,一树熟烂的甜蜜,他劳作许久,最后不客气地重重一击讨来收成。
耀目白光一瞬晕散。
她怀疑自己坠落枝头,桃子皮开肉绽,翻出熟透的红,在下面,摔成一滩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