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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心蜜意+番外(207)

他像是一个小型号的陀螺, 一旦转起来, 就休想停下去。

他的世界没有太多的玩乐, 至少小时候, 就是上小学前没有。

是的,快七岁的白果终于要上小学了, 他再也不用像小时候,一年上一回山,一回得上三百天。

即将上小学的白果只用寒暑假上山,今年才将过完年,家里为了他能适应山下的生活,给他报了个学前预备班。

预备班里都是他同龄人,其实也不算同龄,他比他们班同学可能要大半岁。

知道半岁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别人还是一颗奶牙都没有长的小宝宝,而他至少有两颗牙齿可以咬人了。

所以白果真不是清高,他已经快七岁了,他同学有的六岁的生日都没过,那些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只会聊奥特曼,写个一二三歪歪扭扭,让写自己名字不是哭,就是画点点,一笑还露个大豁牙。

白果也缺牙,毕竟人类幼崽的换牙期还挺漫长,但他不笑,谁也别想看他的豁牙。他更不会哭,他同班同学学的东西,他三岁就会了。

白果头回知道,跟同龄人在一起居然很浪费时间。

他度过了人生最清闲的几个月,好不容易熬到预备班放暑假,终于又被送上了云浮山。

白果的师父是云浮观的观主,一个胡子发白的小老头,比他爹的年纪可大多了。

说起来白果也可以拜他爹为师的,但他是他爹最小的儿子,他爹的辈分又着实太高,他要是真成了他爹的徒弟,那他将会拥有很多白胡子老头做师侄。

听他爹说,那些白胡子老头实在是不想多个小奶娃当师叔,就一齐劝了劝他爹,意思是让他向下兼容兼容。

后来没办法,他就成了他师父的徒弟,他师父虽然没有他爹的辈分高,但也很高了,仅次于他爹,于是白果打小就拥有很多跟他爹那般年纪的师侄。

他打小没有什么玩伴,都是跟在几个师侄的后面满山乱窜,偶尔也会跟着师父接待香客。

彼时的云浮观里游客并不多,那会儿还都叫香客,来的要么是诚心求拜,要么就是有道家信仰。

可能是一堆老男人里,他这个小嫩娃太显眼,来的香客都喜欢揉他的脸,说他白白嫩嫩,像个小福娃,摸一摸他,揉一揉他,就能得到福气。

长大后的盛景回想自己的小时候,那会儿要是有短视频这东西的话,可能他打小就已经红过了。

小时候的白果可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他只知道他不喜被人揉脸,但小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七岁这一年的白果鬼主意多了很多,他偷藏了点劣质的黑色香灰,放到了自己每天都得擦的香香里。

如此一来,他一抹自己做的“易容膏”,就变成了一个小黑娃,一呲牙,显得牙可白了。

兴许是在山下被那些同龄的小孩烦的久了,这一次将上山的时间,白果是开心的。

可他只开心了两天,山还是那个山,师侄还是那些师侄,唯独变的是功课,因为前几个月的空闲,变得更多了。

娃生凄惨又无聊。

白果有时候会想,全世界都找不到他这么无聊的小孩。

直到那天,山底下来了辆宾利,停在了云浮观隔壁的季家门外。

彼时白果正无聊地蹲在云浮观门口的台阶下看蚂蚁搬家,黑色的宾利打开车门,从车里跳下来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

紧跟着是季奶奶下了车。

白果认识季奶奶,她虽然不经常回来住,但初一和清明会来观中上香。

白果跟师父一起接待过她。

小女孩扭头看了看后面的季奶奶,指了指不远处的他,季奶奶笑得和蔼可亲,揉揉她的小脸说:“去跟小哥哥玩儿吧!”

白果可没有跟小女孩玩耍的经验,他二姐虽然也是女孩,但他俩一年见一回,一见面不是切磋剑法,就是肉搏打架。

所以当小女孩第一次靠近的时候,白果心里想的是:你不要过来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玩!

小姑娘当然听不见他的心声,蹲在他的旁边看了会儿蚂蚁,自来熟似的抬头问他:“我叫季夏橙,你叫什么?”

“白果。”白果想了想,出于礼貌,还是搭了腔。

季夏橙的问题可多可多了,她对什么都好奇,尤其好奇他是打哪儿来的,“白果,道士可以结婚的吗?你是不是跟你爸爸一起住在道观里,但你妈妈住哪里啦?”

白果皱了皱眉,觉得她没大没小,“叫哥哥!”

季夏橙脾气好,奶呼呼地叫:“白果哥哥!”

她一双圆圆的眼睛,紧紧盯在他的脸上。

白果知道,这是在说该他回答问题了。

他弯了弯眉眼,叹了口气回答:“我爸和我妈都在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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