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修尾共枕眠(94)
那宫侍低垂眉目,恭敬说:“右拾遗大人家中有急事,请了假,回府了。”
晁错越想越不对。
胡裴为官六载,除上次他八姐一事请过假,是前往六皇子的宫苑拿了请婚的折子外,其它时候都不曾迟到、请假……
近来关心胡家太过,晁错也没发现胡家有什么大事到要胡裴请假的程度……正当犹疑不定时,晁错的身上停落一只红雀,“叽叽喳喳……”的叫唤。
他见过这些红雀,听说右拾遗在宫里最喜欢喂养雀鸟……当即跟着起起落落明显是在指引的红雀来到天机宫和长定宫道间……这一下子,晁错瞬间反应过来,拉个道边的宫侍指派他去司寇寮叫一帮兄弟前来“说是晁错喊”,而他自己先冲去长定宫。
入宫后,由红雀地指引,他前往曾经来过的六皇子宫苑。
晁错的心里如火般灼烧,胡裴……六皇子……他进了没有宫侍把手的原六皇子宫苑的宫门,闯了进去。
撞开红雀巴拉的内殿大门,跑走两步就看到令他赤目欲裂的场景。
晁错怒吼一声,二话没有就上去拉过接触瞬间就被解开法术禁锢而露出震惊神色的轩辕月。
他一拳揍去,打歪了轩辕月的侧颊,也让这个不做人的皇子扑出颗带血的牙。
这还不够,恼怒的晁错猛地提脚,直接正对踢中轩辕月的腹部往上,断他两根肋骨。
“混账,你是缺男人还是女人,敢动宫中官员,我打死你……”
反应不及而被打的眼冒金星、冷汗直流的轩辕月在他的一拳又一脚下,越发浑噩不清醒。
眼见这人就要被晁错拎起来打死。
胡裴急忙喊道:“晁错,我冷,你先来帮我穿衣。”
这话就像一道阀,关住了晁错的怒火。
他狠狠地扔下轩辕月,还在他的肩头狠辣地踢一脚解气,再跑向床上不动的胡裴。
咋一见胡裴光滑如玉的背部,还有被激起得那一片玉疙瘩,入晁错的眼里不仅不丑,还涌上一股热力上脸,害得他滚下两条烫热的鼻血。
胡裴趴在床上,努力斜睨时看到这一幕,真是气得什么话都不想说,直接闭上眼睛。
晁错误以为胡裴是受了侮辱,赶紧一擦鼻子下的血条,上前点在他脊柱两侧腧穴解开禁锢,又捡起落地的官服要给他披上。
胡裴撑着略僵硬的身体坐起,就这样毫无衣饰的暴露在晁错的面前。
他脸色沉沉地盯向目不转睛在自己胸膛的晁错目光,咬牙道:“人来了,你把官袍给我,你穿地上这身。”
“啊,哦……”晁错目光猛地跳了跳,听了话也没过脑,直接解开腰带,脱下官袍给胡裴披上。
胡裴委实嫌弃被六皇子弄过的衣衫,还有晁错打人家脸的手也沾上呕出的污秽。
待他把晁错一人半宽的袍子上身,用腰带捆紧,外头司寇寮一帮小臣也闯了进来。
“这什么情况啊,晁错?”来人中有人喊道。
轩辕月向他们伸出手喊救命,冷不防胡裴上前一脚踩在他的手臂压在地,而后一脚捻上他的指骨使劲碾压。
“啊……胡……裴……你……敢……嗬……”轩辕月口齿不清道,但是因他脸上糊了血和污秽,一时让人没认出他来,何况已经没有衣袍显出身份。
晁错朝一帮人道:“我也不知道这是谁,一进来就发现他在欺辱……”小腿被转回身的胡裴一脚正中,改口喊道,“轻薄我,就被我揍了。”
众小臣噗嗤笑了。
虽说晁错衣冠不整,不合体的官服大敞,但是右拾遗也没好多少,衣袍明显大了,还叠了两重肩领。
这现场情况……大家都是司寇寮办案的小臣,若是晁错受地上这人欺辱,那肯定得反一下。右拾遗胡裴大人受地上这人欺辱被晁错小臣救了,这就通了。
胡裴管不得这些,向这行四人拱手后,指派道:“烦请跑一趟司寇衙,就说杀死四皇子的凶手出现了。”
众人一愣,随即望向地上赤身的人,瞬间都黑了脸色。
他们能爬到外廷当官除了举荐外,都不是傻子,即使被举荐也还是聪明人多数。
“我去司寇寮喊人。”一小臣喊道,赶紧跑走。
另一人也道:“天机宫就在附近,我去通知太子殿下。”
另有两人上前去压制这个没有衣袍的男人却被胡裴呵止:“他是六皇子轩辕月。”
那两人瞬间不敢动了。
但是晁错敢,直接上前拎起因他动作而嘴角溢血的轩辕月,“这混账东西还是皇子?简直畜生不如……”
胡裴没管他念念叨叨,而是对另一人道:“侧园有小门直通天机宫后园的宫道,一处墙上有血迹污秽,那就是杀死四皇子的第一现场,也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