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修尾共枕眠(79)
缩在柱纱下的胡云知忍不住道:“着魔了,随她吧。珊儿也老大不小了,现在……又有了。痴情女子何其多,未必都没有好归宿。”
一旦提起这种情不情、爱不爱的男女风月事,这个夫君就来劲。
文璋就想提刀杀掉这个夫君。【轩辕月的毛病还在于他是个断袖啊,对象还是他的“兄长”!!!!!】
她越想越气,真得操起裁缝的剪子,疾步向胡云知刺去。
“你疯了,你这个疯女人。”胡云知赶紧避开夫人的猛力一刺,再反手一推文璋夫人后瞧都不瞧一眼,夺门而出。
“娘啊……”
胡韵珊见这打闹,母亲被推砸在地上痛怨交加,她也是急哭了。
心情激愤下,胡韵珊还没近前去察看文璋夫人,就先晕倒在地。
二房的院子里侍女们一顿惊呼,忙乱成一团麻。
东苑的胡云深得到小侍来报二弟院里发生的事,他先派人去把跑出门的胡云知找回来,至于文璋夫人那边就要妻子出面了。大伯、弟媳得避嫌。
随后,他思索一翻,找来胡裴商量。
如今胡棠仗着司寇女婿的名头惯来不听劝,就得麻烦胡裴去长定宫走一趟,询问六皇子轩辕月关于胡韵珊事情的口风。
胡大夫人带丫鬟赶去二房那里主事,先安排胡韵珊卧床养胎,后续情形还得等胡云深的通知才能行事。
神色抑郁的文璋夫人靠在胡大夫人季暮云的肩头,心痛得无以言语。
儿子流连赌坊、女儿又这般不为将来计,平妻、少妻的儿女们又虎视眈眈……简直是暗无天日。
这一次,她不想再挣那口气了,想要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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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胡裴领了父亲的任务,一只脚刚要踏入长定宫,耳旁的红雀就在叽叽喳喳。
“叽叽喳喳……”【主人你别去啊,那六皇子正在酿酿酱酱……乐呵呢。】
胡裴一脸迷茫地昂头看向红雀小鸟,眨下眼才理过头绪。
说实话,他也是被胡韵珊这一事震住了。
明明轩辕月不是良人,偏还不肯听劝要往火坑里跳,结局都可想而知。
他神色怏怏,转道往司马寮走去。
今日得知胡韵珊的事,他是请了假的,但晁错这人应该还在司马寮。
果不其然。
晁错听闻右拾遗来找,顿时丢开手头的兵粮文书,跑出门。
一见胡裴心生喜,嘴上就不会把门。
“哟,胡裴啊,你这个万年右拾遗大人怎么有空来我们脏乱不堪的司马寮?”
胡裴有点摸不准这个晁错,外出游学不涨智气,反添流气?
“裴同晁兄多年未见,上次晁兄说请喝一杯,裴应约而来。如何?请。”
晁错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郁闷。
同时,脚比脑子还快得抬起后向胡裴走去。
当他意识到这点时,真是郁闷死他自己了。
胡裴焕然一笑,转身先行。
晁错顿时有种喝了壶辣口且滚烫的黄汤,感觉热爽。
他的脚啊,非常诚实得跟上去。
但嘴上叨叨:“胡裴,你这个先生有点不是那么回事啊,起点高又如何?照样在右拾遗位置上熬五年。五年啊,若是读书,你都能读天上去。”
【十五岁了呀,张开了更是不得了,不止娘还有韵,啧啧啧……】
胡裴颔首,与他并肩而行。
胡裴不算矮,甚至比同年龄的人略高,但晁错更高,几乎高出胡裴一个头。
若近前,对上晁错,胡裴就得昂视,而他绝对不会选择这种对视法。
胡裴自顾向前走,边道:“你在外游学都去了哪里?”
“嘿,你一定没去过,我说你这五年真是浪费光阴。
出金都后行三百里就是繁华的东都,遍地都是美貌女子以及文人骚客,还有那一溜的青花楼,比金都可强太多了。”
“东都是轩郡王的地方。他竟会允许辖地里有那么多青花楼?”
“嘿,这男女不就寻个乐子,没那么不堪……等等,你怎么这么说?你去过了?也对,你是右拾遗,平日应酬定是不少,不过以你的姿色去什么花楼,就是青楼……”
晁错看向幽眸昂来的胡裴,顿时哑口。
他心里莫名起股道不清说不明白的滋味,反正就是听他极为自然地说青花楼,心里不痛快,才一时图嘴快。
“五年来,我一直是准时上下寮,今日还是第一次请假。”胡裴见他住口,这才继续往前走。他的脚尖一拐,向天机宫后走去。
晁错心里还在感叹胡裴的认真,又折腾那股泛起的奇怪情绪,转口道:“旬假日呢,士僚们约局都在旬假日。”
胡裴有种“这孩子去游学尽去了青花楼”的错觉,想来欧阳玉壶应该不会这么带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