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被砸醒了。

五条悟也终于醒了。

他抱着天内理子。

活着的，正在他怀中神情复杂的盯着她的天内理子。

黑发少女的神情逐渐平静下来。

“五条悟，夏油杰。”

天内理子声音颤抖、有几分冷酷、但很决绝的命令道。

“妾身命令你们，速速送我前往天元大人所在之处，完成同化！”

“这是妾身必须完成的使命！”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逃避自己的命运！”

少女铿锵有力的、颤抖的声音逐渐变得坚决无悔。

“……！！！”

五条悟和夏油杰瞪圆了双眼，互相对视，齐齐打了个激灵，身体已经跑了起来！

身后，雷光漫天。

他们或许听到了什么，但又什么都听不到。

他们或许是要送一个

人去死，但又在少女的宣誓中失去了质问任何问题的勇气。

任务……还没结束。

天内理子……还活着！

第98章 玉琢8

赶着同化预定的时间尾巴, 五条悟和夏油杰将天内理子再度送回薨星宫。

战斗的痕迹已经清除，笼罩在白衣内的薨星宫侍从们静静地等待着星浆体的交接。

天内理子被五条悟从怀里放下来。

“妾身将会以天元大人的身份永远活着。”天内理子此时充满觉悟的自信之言，有着一种狂热信徒为理想献身的坏掉般的疯狂, “不过，在那之前，妾身还有一事放心不下……美里，活下来了吗？”

天内理子的问法不是“美里还活着吗”, 而是“活下来了吗”——就像是她已经看到了黑井美里被谁伤害到濒死、或单纯以为她遭到了不测似的。

现在也没人会计较星浆体话中的深意。

在五条悟和夏油杰开口之前，负责交接的白衣回答了天内理子的问题：“黑井美里吗？家入硝子救下了她, 目前正在高专静养。同化时间已到，您可以将自己未了的心愿尽快说出, 我们会尽量为您实现。”

天内理子的嘴巴张了张，最终露出一个恬静释然、甚至有几分幸福的笑容，摇了摇头, 毫不留恋的走向了薨星宫内部。

“我不需要死后才能达成的心愿。”

同化就是死亡吗？

不。

她已经拥有了决定自己生死的选择权。

天命注视着她，选定了她。

腐烂的橘子终将归于尘土化作新时代的养分，而她将会成为新的天元，如朽土之上萌发的新芽, 率领新时代的咒术师们, 为天命所期的崭新咒术界, 带来勃勃生机！

*

地脉深处, 封印之地。

太宰治与少年魏尔伦的虚影站在此地, 远处是闭眸相拥的青年魏尔伦与灵魂态兰波的本尊。

他们安静的等待着黑暗中扎根生出的崭新同僚——

那是一位少女。

她披散着黑色的长发，双手交握胸前。

她的皮肤下，黑色的咒力脉络涌动, 像是巨树扎根那般, 密密麻麻的根系般的咒力脉络以她为本源核心, 深深扎入地脉之下，流向整个世界的地脉。

砰、砰、砰——

她宛若神圣而诡谲的女神像，整个人化身为地脉的心脏，缓缓搏动。

“同化很顺利。”同样像是一尊神明般的金发小短裤少年面无表情的陈述着事实，“她的本体变成了梳理地脉咒力的心脏，她的灵魂在地脉力量的滋养下逐渐生长增殖，最终会成为承载并约束地脉咒力的血管……旅行者的力量为她创造了永远年轻不死的外界终端个体，她仍然可以按照自身的意志‘自由’的生活下去。”

太宰治嗤笑：“就像是你一样，对吧？”

少年魏尔伦冷冷的瞥了一眼太宰治。

若不是太宰治剧本里需要他使用魔兽吉维尔的虚像来假装神明、在庞大的未知压迫与对死亡后悔的个体强烈情感中哄骗天内理子签下对天理的卖身契，他也不会知道这个剧本的全貌，并再次被拉来这里确认后续进展。

他的本体在这里镇守吉维尔，天内理子则是负责梳理地脉中混乱的咒力，既是同僚，也要防备力量干扰。

还好，一切都很顺利，他们的本体虽然都封印在地脉并掌控着强大的、来自于地脉的力量，却可以互不相干。

“天内理子只是恰好拥有了顶替天元的权力，即使在同化中获取天元的记忆，她本身也缺乏治理咒术界的野心与领导力。”魏尔伦捏着自己的下巴沉思片刻，“你的剧本有后续吗？”

太宰少年立即抱怨起来：“什么，售后也要我来？”

魏尔伦冷笑：“你觉得让天理搞售后，和直接引发新的纷争有什么区别？天内理子即使已经将自己卖给了天理

……人类若是想要抗逆天命，总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