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之后+番外(92)
方清漪那时以为容家是犯什么大事儿,亦或者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后来圈子里疯传是容屹所为,方清漪并未往心里去。他当时也才十九岁,十九岁还是被称为少年的年纪,一个少年,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来?保不齐是别人打着容屹的名号。
八卦总是越传越玄乎的,方清漪不愿相信。
她也没有理由相信——好歹是供他吃喝多年的亲生父亲,他是有多狠的心,将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一并驱逐走?
时至今日,方清漪仍旧难以相信。
“你确定,所有都是容屹干的吗?”
容裕懒洋洋地往椅背处一靠,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玩世不恭,拖腔带调地说:“这有什么确不确定的?那天容屹拿着一份文件回家,回家之后和我爸在书房里谈了不到半小时吧,我爸屁滚尿流地出来,浑身冒冷汗,衣服都湿了。我们问他怎么了,他什么也不说,就说麻溜儿收拾东西赶紧走。”
“后来又乌泱泱地来了一大堆保镖——我一眼就认出来是霍家的人,霍家早年混什么的你也知道,到霍以南的手里,霍家已经完全洗干净了。可是人脉还在,随便几句话,多的是人为霍家卖命。”容裕冷笑一声,“容屹这小子多聪明,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就跟霍以南搭上了关系,他一个私生子,现在竟然混到了霍氏总经理的位置。”
包厢里出奇地静寂。
过去五年了,容裕早就没什么心气儿了。
斗,他是斗不过容屹的,以前斗不过,现在更斗不过。他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
方清漪喝了两口水平复着心情。
她声音平稳,问:“你怎么确定是因为我和你订婚的事儿呢?。”
“因为很确定啊。”
“……”
“你恐怕不知道,我和容屹打过几次架,后来想想,打架的时间真的很凑巧。要么是得知我和你见面的消息,要么是我和你见完面的第二天。我挑衅了他几句,换做平时,他都懒得搭理我的,他这人你也知道,傲的很,目中无人惯了,可是每次我提到你的时候,他像只野狗,疯了似的,往死里打我。”
“还有一次,把我腿打骨折,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
“……”
“我听说你俩那时候是隔壁邻居是吧?该不会你白天和我见完面,晚上就和他滚在一张床上吧?”容裕向来说话很直白,直白的话总归是刺耳的,“你俩要是没什么关系,他凭什么动怒生气?狗会为了自己碗里的东西咬人,但不会为了别人碗里的东西瞎叫。”
方清漪凉声:“他是人不是狗。”
容裕无所谓地耸耸肩:“打个比方而已,有必要生气吗?怎么,开个玩笑都不行?”
方清漪:“你看我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容裕:“那你的生活一定很无趣。”
方清漪:“你的生活一定很有趣,到处咬人,结果反被打。”
闻言,容裕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方清漪把茶杯放回桌上。
“咚——”的一声闷响。
“谢谢容总的款待,但我今天没什么胃口,就不吃了。”她站起身往外走,路过容裕的时候,慢悠悠地扔下一句,“败者只能逞嘴上功夫,不是吗?”
她出了包厢。
听到包厢里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
方清漪嘴角扯起轻蔑弧度。
她抽了包湿纸巾擦自己的手,走至电梯间时,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伸手,按电梯按钮时,余光里瞥到电梯间里的人,她动作一滞。
“……容屹?”
容屹淡淡地嗯了声。
方清漪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他回的轻巧:“等你。”
方清漪伸在空中的手,指尖微颤。
又听到容屹问她:“吃得开心吗?”
方清漪心里油然而生阴森冷感:“你派人跟踪我?”
容屹不咸不淡地说:“在你眼里,我是个会干这类下三滥的事儿的人吗?”
方清漪一言不发。
她的沉默显然是一种默认。
容屹不是个乐于解释的人,但还是和她解释了:“我在酒店大堂碰到了那个实习生,是他和我说,你和容裕一块儿吃午饭的事儿。”
方清漪:“嗯。”
她其实有种天分,无论对话多僵持,总能忘却上一秒的对峙,若无轻重地开始下一个话题。
“你吃饭了没?我刚胃口不好,没吃饭,现在有点儿饿了。”
“没。”
“那我们一块儿吃饭?”
“嗯。”
“附近有家本帮菜馆,里面的菜挺地道好吃的。”
“好。”
容屹也有种天分,配合她说的每一句话。
比闷,大概谁都闷不过他。一顿饭也说不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