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数学课代表趴在卷子堆上喃喃:“我也想失忆,哪来个大学给我上上呢?”
全班闻言,一并叹气……
早晨阳光明媚,归老师抱着自己肝了一天半的作业出现在讲台上,好奇地问:
“那题需要我给你讲讲吗?”
“不用讲!我做出来了!”数学课代表说,“我都说了我花了三个小时,归归哥你万不能如此看不起我!——不过你花了多久?”
余思归一呆,愣愣地问:“那道题很难吗?”
“……”
“我他妈不该问你,我问谁不好我挑着你问……”
数学课代表悲痛万分,然后又想起什么关切地开口:“归归哥,你被小混混揍的地方好点了没有?”
余思归于是放下作业,拉起校服袖子给课代表看,两三天足够淤青由青转紫,划痕结痂,紫色边缘泛出溶血的黄,在归老师白皙的皮肤上似是打翻了调色盘,姹紫嫣红好不精彩。
数学课代表见了倒抽一口冷气……
靠近讲台的那圈人一看也都吓得不轻,一下呼啦啦围过去,几个不怕被余思归骂的还胆大包天地戳戳归归的挫伤。
“……太可怕了呜呜……”物理课代表悲痛大叫,“十班痛失归老师……!”
“你才痛失!我痛失你!别戳了!”余思归怒道,“给你们看看而已,不要过来动手动脚……再戳我把你马鲨了……”
……
——盛淅进班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
清明过后暮春,天气转暖。
盛淅来登校时已经不穿外套,只套一件白校服,身形瘦削有力,站在班门口朝里看。
讲台上里三层外三层,余思归竭力把对她动手动脚的毛手贱同学推开,冲去交作业,班上洋溢着孝子们“痛失归老师”和“归老师好惨嘤嘤我只会心疼归老师”……此起彼伏的声音。
盛淅望着讲台,眼神玩味,仿佛挺好玩似的。
“淅哥?”蒋锐说,“你来了?”
盛淅随口应了声:“嗯。”
转学生边说边回自己的座位,蒋锐认为自己有告知他的必要,盛淅转来十班已有一段日子,俨然已是班上一份子,而这是他同桌的事务,便说:
“淅哥,你这几天不在发生了点事儿。”
盛同学:“?”
他抬起眼,礼貌地望着蒋锐,示意自己在听。
“你不在群里可能不知道,”蒋锐颇为复杂地说,“你同桌前几天放学路上被人堵了小巷子。”
“……好像是挺老的矛盾纠纷了吧,但他被一帮小混混打得挺严重的,”蒋锐压低了声音,“最近放学所有人都得小心点……尤其是你我她这种走读的。隔壁高中跟我们不一样,他们比较乱。”
“……”
然后蒋锐指了指讲台上那处闹剧,小声道:“而且还有一点……虽然大家都嘻嘻哈哈的不说什么,但归老师毕竟是女孩子,吃了这种男生都很少吃的亏,心里肯定很难受。”
阳光铺洒在转学生身上,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同学。
然后紧接着,他轻轻笑了起来。
盛淅笑时总有种难言的柔和,犹如湖水上荡开的水波,有些湖光山色,碧波万里的宁静意味。
“你知道那些打她的混混怎么样了么?”
转学生很温和地问。
蒋锐一愣,还没待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盛淅就放下书包,脾气相当温顺且斯文地对蒋锐道:
“谢谢你,回家的时候我小心点。”
第三十四章
“我不懂, ”柳敏声音十分茫然地响起:“闺女,我今天抽了个空跑了一趟十三中,他们一听我的来意就说不用来了。”
课间喧嚣, 余思归靠在偏僻中庭的那棵大梧桐树旁, 树叶掩映。
余思归一愣:“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呀, ”柳敏相当奇怪地道,“反正他们教导主任说那几个人已经被清退了。”
思归呆住了:“啊?!”
“本来好像就背着处分吧……”柳敏说, “挺混一群人, 但是具体细节他们也不肯说, 总之就说自己绝对是秉公办事, 已经给清退了。”
余思归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喃喃着问:
“强调自己是秉公办事?”
柳敏嗯了一声:“对,挺怪的……我就和他们说我是被他们校园霸凌的受害者她妈, 你们有责任告诉我这群小崽子具体的去向, 然后那个教导主任做了一件我过了这么半天,也不能理解的事情。”
余思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