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归:“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大叔热情奔放, “都是我们分内的事情,这袋垃圾我给你拎……”
大叔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囡囡?”
那声音还挺困惑, “这是在做什么?”
余思归心中登时一凛!宅急送大叔听了这声音,迟疑地回过头去。
大叔这一回头, 露出余思归的一角角脑袋,于是柳敏看见了女儿额头上的那个圆滚滚的创可贴。
“……”
归归惶恐地, 小小地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柳敏在倾盆大雨里愤怒吼道:
“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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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走了两天……”
柳敏气急败坏,在客厅绕着圈走来走去:“余思归,我就走了两天!!”
归归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瑟缩道:“……妈妈我、我错了……”
“你也知道我是你妈?”柳敏怒不可遏,“你今年多大了还放学跟人打架?余思归你有没有问过你自己的良心你打得过谁?”
余思归气场非常小:“谁都……”
“谁都打不过,”她妈嘲道,“我一指头就给你推一个骨碌。”
她闺女气场非常小地把话说完:
“谁都打不败我。”
柳敏:“……”
柳敏气得简直要当场生出个高血压来,捂了下自己的后脖颈,问:“怎么,我还得夸夸你?”
“……”
思归不说话了。
“微信不回,”柳敏说,“我还当你昨晚睡了,搞半天出去跟人打架,您今年到底多大了啊?”
余思归委屈地道:“……十、十六了。”
“你也知道你十六了,”柳敏气消了点却仍然暴躁,踢了踢地上的塑料袋:“你看这一地外卖袋子……这是几盒?外面的东西干不干净卫不卫生你自己能不能重视一点?不想做饭的话自己步行出去吃不行吗?”
归归心中落泪,心想宅急送大叔属实配不上五星好评,看到柳敏丢下外卖袋子就跑了……一点骨气都没有!
然后说:“我下次一定。”
“你下次一定个屁。”柳敏气道,“还有这袋……”
“……”
柳敏女士看着那药店大袋子定了定神,又说:“……这袋。”
——这袋提手被拽成了一条塑料线、还有半盒跌打损伤膏药扎出来的、膨隆蜿蜒如□□所写的“铁的兽脊”的,沉重的海王星辰塑料袋。
归归心中一片空白,毫无意识,惨痛地闭了下眼。
“这是什么?”她妈竭力镇定地问,“囡,你托人去抢了药店?”
归归声线微微发抖:“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她妈:“……”
柳敏蹲下身,拉着塑料袋,把膏药一盒盒往外搬,那感觉简直像是在工地搬砖。
“……是我同桌来着,”思归诚实地说,“听说我受伤之后刚刚问我在不在家,我说在呀怎么了,过了会儿那个大叔就抢劫了一家药店来敲门了……”
思归妈问:“你回复你同桌,不回复你妈我?”
余思归敏锐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要被妈妈剁,立刻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敢再刚,颤颤地低下脑袋认错:“对不起妈……”
“——你告诉你同桌你受伤了,”
柳敏语气变得非常恐怖:“不告诉你妈我?”
余思归心里咯噔一声!
当闺女的立刻喊道:“妈妈我好、好痛哦!”
柳敏:“……”
“他、他也是担心我啦,”归归竭力据理力争,“妈妈你看,一下字买了那么多药,说明我真的伤、伤得很严重……”
柳敏握着一个蔽光棕玻璃瓶,静静地说:
“闺女,深海鱼油是补脑子的。”
余思归:“……”
思归被勾起极度惨痛的记忆,将双眼闭了起来……
“他不会说你笨吧?”柳敏冷冷地问。
余思归立即为盛淅说话:“不可能!”
柳敏静了静。
当妈的人放下那五六七八瓶精致高贵深海鱼油,走到沙发上,坐到自家闺女身边。
余思归战战兢兢,生怕妈妈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忽然暴起给自己两锤,低眉顺目地把手放在了膝盖上。
下一秒,余思归脑袋上的毛被揪了揪。
“……不能,”柳敏纠结道,“怎么着也不能是笨,顶多是好忽悠。”
被妈揪毛的余思归:“????”
“不笨。”归归妈按一按那撮毛,坚定道,“笨的人不敢跟你一样学习。”
思归呆呆的:“不是这个和笨不笨有什么关系……”
“你那个刚转来的同桌?”
柳敏不与女儿废话,但火气神秘地消失无踪,问:“姓盛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