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少爷一声不吭地拉上书包拉链——状若未闻。
在余思归甚至开始担心他没听见时,他倦然开口:“有车接。”
余思归:“……”
到底在闹什么脾气你为什么不说话,余思归被他这么轱辘了一天,脑袋上霎时冒出一个非常愤怒的大问号,还没来得及大声问出来——
盛淅就将书包往肩上一甩,简短地宣布:
“先走了。”
刘佳宁立刻道:“没问题!你走吧!反正垃圾也不多。”盛淅礼貌道:“谢谢,周一见。”
“——周一见。”刘佳宁真诚地说,“淅哥你今天真的……太强了,堪称耀眼,田径王者!”
盛淅闻言并不谦让,只是很亲和地一笑,背着包,走了。
被他留在身后的余思归:“……”
海上风挺大的,直吹得捏着垃圾袋的归归茫然之余,一腔怒火熊熊燃烧,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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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厦门路上,骤雨倾盆前夜,雨云虬结。
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谁给你的勇气冒犯本王……盛淅你不再是朕的爱卿了,给你刺青发配宁古塔让你在宁古塔吃一辈子虫子……是少爷性格了不起吗,我今天起宣布我对少爷过敏!
思归走在路上都十分愤怒。
但愤怒之余又生出一点、难以察觉的委屈来……
余思归走在路上,过了会儿,十分纠结地摸出手机,点开微信app。
她和盛淅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上周,彼时盛淅来问过一次她的课后作业,此后俩人都是在教室里沟通。他俩毕竟是同桌,用微信属于资源浪费。
思归看着盛淅的微信头像发呆,脑袋上冒出无数“发消息骂他”、“找他阴阳怪气吧”、“我要直接告诉他我讨厌你这个批!”诸如此类的愤怒对话框……
还没得出结论。
一股蛮力忽然扯住了余思归的书包。
她迸出声短促惊叫,下一秒被那股蛮力,重重地掼到墙上。
第二十四章
余思归被掼到墙上那瞬间, 几乎是懵的。
她从出生就没怎么被暴力对待过,厦门路路边的墙都是上世纪砌的,石子嶙峋, 那下非常重, 将她胳膊上剐蹭了块皮肉去!
“哟, ”那扯住她的人说,“这不是我们学神吗?”
那一刹那余思归眼睛都瞪圆了, 刚要回过头看着对方, 就被一把抓住后领, 拖进了拐角的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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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区的路向来七拐八弯, 处处有厂房遗留的小巷。
余思归忍着胳膊上的疼痛,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下一秒惊惧地看见薛儒正在她身边, 几个隔壁高中的、人高马大的男生堵着胡同口, 笑着挤了进来。
那几个人运动衫穿得松松垮垮,余思归却认识他们中的几个人,他们都是藤苑中学他们这一届的。
思归曾和他们起过冲突,但当年在藤苑中学动余思归的后果非常严重, 他们只好吃哑巴亏;后来中考后学生分流,余思归和薛儒来了一中, 他们去了隔壁十三中学——那挂着高中的名字,实际上是个职高。
一年多了,两行人井水不犯河水, 此时却出现在了这里。
“还真是命运令我们相遇啊……”那几个男生笑着说,“学神, 乳哥,你们俩可真是三四年如一日, 前后脚露面。”
被称为‘乳哥’的薛儒脸色苍白,恐惧得不住向后缩。
“……”
余思归胳膊刺痛,一言不发地紧盯着堵着巷子的一行人。
这些人是为谁来的,从第一刻起就不言而喻了。
“怎么了?”那几个混混同学笑道,“你们俩怎么这么沉默,咱们老同学见面,不叙叙旧么?”
余思归捏着自己的手腕忍疼,漠然地回应:“叙旧的前提是得有旧可叙。”
“哈哈哈——”
“学神还是这么幽默,”为首的男生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个儿不高,说话总是这么嚣张,有时真的不知道她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余思归盯着对方的眼睛,冷冷回怼:
“生而自卑不是你的错。”
薛儒是经历过这群人恶毒手腕的,此时因恐惧瑟瑟发抖,忍着恐惧拽了拽余思归的袖子:“……归归,别说了……”
晦暗天色下,余思归望了他一眼。
那一刹那思归想起初中时薛儒桌上出现的、乱写乱画的涂鸦,这帮人给他名字起谐音,叫他乳哥;有时湿淋淋的拖布搁在他凳子上,老师问起,曲若们笑嘻嘻地说是因为乳哥爱干净,所以在用那脏拖布擦自己的凳子;曲若们放学后将薛儒堵在教室里勒索,把他的零花和班费一点点勒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