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嘈杂,盛淅正抬头看着归归老师,眼神挺沉,不辨喜怒。
但不知为何,余思归就是有种莫名感觉:盛大少爷的心情,好像相当不好……
“外……”归归老师犹豫着举起手里衣服,问:“外套给你?”
盛淅淡漠点头:“谢了。”
然后他接过归归手里的外套,转过头继续与其他人交谈。
有点儿拒龟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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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时,盛淅坐得挺远。
他和那帮一起跑4x100接力的男生混在一处,余思归悄悄瞄过去,只看见一个背影。
春风拂过看台,带着些许海的咸,大风卷来厚重积雨云。
“……还真是逃不过运动会诅咒,”刘佳宁看着天道,“迟早都是要下雨的。”
余思归梦游般点了点头,刘佳宁突然意识到归归在走神,开口问:“看啥呢?”
思归:“……”
余思归触电般收回视线,刘佳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视线尽头,盛淅正在和那群男生一起吃午饭。
“又吵了?”刘佳宁揉着太阳穴问。
余思归悻悻的:“……没有。”
“别老欺负人家。”刘佳宁头疼地道,然后把自己的上校鸡块打开,分给归归吃。
余思归:“……”
思归真的冤了:“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
“——天天。”刘佳宁安详地说,“自信点,everyday,我坐你俩后头,从早到晚都听得见你对他发脾气,早上要砍了他,晚上要把他细细切做臊子,有时我甚至怀疑你是个屠户下生……”
绿茶受害者屠户归归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几欲跳进黄河自证清白,刚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六千字并详细阐述盛淅能有多气人——
——就被刘佳宁拿一块上校鸡堵了嘴。
“呜。”
归归老师用眼神表达着说不出话的愤怒……
“——我们归归千万多吃点。”
宁仔不为所动,安详地拿着第二块上校鸡,塞进归归嘴里:“宁仔想到下午的实心球就吃不下饭。”
“……”
肯德基鸡块这玩意狗都不吃……麦乐鸡才是永远滴神。
但人在屋檐下很难不低头,余思归含冤,把鸡块咽了下去。
她没忍住,眼神又悄悄瞥向盛淅的方向,然后看见了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后脑勺儿。
他到底在气什么?余思归好奇地想。
明明拿到了这么多名次,这么多人都在为他高兴……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想不到他心情不好的理由。
思归忽然觉得,同龄男生真的是太难懂了。
-
……
下午时天已经阴了下来,春风强盛吹拂,花圃里的月季叶被撕扯得猎猎作响。
余思归在大风中穿过操场,去旁观刘佳宁的实心球比赛。
毕竟作为朋友,总是要陪伴朋友最痛苦的时刻的。
那项目并不在操场上,毕竟实心球距离动辄数米,加上球体沉重,砸到人十分危险,不能放在人来人往的操场上——毕竟自个儿都不知道自个儿在往哪扔的同学不在少数。
她下楼梯时,突然看见楼梯尽头几个挺熟悉的人。
薛儒被曲若堵在了楼梯口,不上不下的,场面有点儿吓人。
“……”
余思归看到当即麻了,以为这群傻逼又在捏薛儒这只软柿子玩,还专挑着运动会这一天——阴魂不散。她急急地两步奔下去,却发现薛儒虽然说话依然磕巴,但态度已经十分强硬。
曲若没讨到好去。
但奇怪的是曲若没怎么纠缠,只冷哼一声,离开了现场。
曲若和她那几个跟班顺着楼梯朝上走,抬头看见余思归,忽然咧嘴一笑:
“归老师怎么也在啊?”
归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什么风水宝地么,难道我不能来?”
“——怎么能不能来,”曲若在台阶上仰视着余思归,暧昧地说,“是为什么你总和薛儒前后脚出现?真就能这么巧?”
“……”
曲若那几个跟班仿佛get到了什么,咯咯地笑。
归归老师,又麻了……
归归心想你这几个跟班是找马云花钱买的吧,天猫精灵都比你这几个朋友智能点儿……然后她面无表情地说:“你确定是我跟薛儒前后脚,不是你老跟人家黏一块儿?我每次看见你,你都一副对他念念难忘,纠缠不休的样子。”
曲若:“……”
“——如果真的喜欢人家,”余思归递出友谊橄榄枝:“以后不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爱意,好吗?”
——这语气,是跟盛淅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