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归说:“你这个白痴直肠子。”
“……”宁仔品味了下自己刚刚说的话,挫败道:“我认罪。”
“但是宁可跟你出来玩是真的。”
归归:“诶?”
刘佳宁笑了起来,问:“你知道你为什么特别招老师喜欢吗?”
“……啊?”
有吗?归归一愣。
接着她想起盛淅也说过这件事。
“你别看贺文彬从早到晚地骂你,还把姓盛的安排在你旁边折腾你,”刘佳宁说,“但你就是他在班上最喜欢的学生……我觉得咱们十班的人应该都有感觉。老贺对你严,但那种严是对你的偏爱。”
余思归一愣,竟想起除贺文彬之外的第二个人。
刘佳宁:“我其实好奇过,也问过他为什么,是因为你聪明吗?”
归归:“诶?”
“他说不是。”刘佳宁说。
思归:“……?”
“他说是因为你爱想,脑子里似乎有永不止歇的念头,却又有把它推向现实的力量,你向前时那些念头就垒在你的脚下,无论世间怎么风吹雨打,你都会把你的念头铸成不朽的城邦。”
思归愣住了。
“……他说,是因为你韧。”
刘佳宁看着思归的眼底:
“再大的风也吹不折你。”
余思归眼睛圆圆,惊讶地看着她。
“然后我发现他说的,其实也是我的心里话。”宁仔笑了起来:“我可能就喜欢你这种打不死的朋友,看见你都开心。”
归归那下突然有点想哭,刘佳宁这个可恶的直肠子,她眼圈一红,道:“你……你在说什么呀……”
刘佳宁忽地捏住思归的脸。
“……??”
刘佳宁待龟向来随意,归归被捏后一愣,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腮帮。
“沾东西了吗?”龟龟问。
“没有……”
刘佳宁呆呆地说:
“但刚刚有那么一下,就那么一秒钟,你突然有点儿……像柳阿姨。”
-
归归和柳敏老师长得实在不太像。
亲生母女,眉眼轮廓却无一相似,归归同学只有头发是得了妈妈的真传,圆滚滚蓬松松,像个圆圆的松鼠尾巴。
浴室里,归归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还将蓬而沙的头发掖到脑后,观察自己的鼻尖儿,奇怪地问:“我长得和我妈像吗?”盛少爷认真看看她:“柳阿姨跟你都不是一个骨相。”
“是吧。”龟龟叹气。
第二天周一,思归已经把大多数周末要完成的任务统统结束,就还差成泯的研讨课作业——她有点不太愿意做。
睡醒再说,最难的作业还是回学校后和姜骞商量着来……归归想,她想到成泯这个老师就心情复杂,想到他的作业还有点条件反射地想吐。
姜骞也有一点,但姜同学很会发疯,归归疯不出来,只能苦苦忍耐,被气出大病。
下一秒少爷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盛岷。
“喂?”
盛淅单手接了电话:“爸。”
龟龟好奇地看着少爷,更为好奇所谓的、身价……忘了多少个亿了,总之想不起来的有钱人统统按身价千亿来算——龟龟想听听千亿的盛董事长到底是个什么人。
结果盛董事长只是打电话来问儿子装修的细节。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男声。
盛少爷:“是,检查过了,吊顶也检查了……我准备下周验收。”
那头又说了什么,盛淅:“都检查过了。”
“……”
千亿董事长又说了什么,似乎在关怀儿子,然而这关怀拍在了驴肝肺上。
盛淅毫不领情,冷淡道:“我都要睡了。”
你怎么肉眼可见的……你这么拒绝你爹啊!龟龟洗面奶都忘了挤,同桌似乎很不想跟爹打电话,然而那头盛董事长支支吾吾地一直不让他挂,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讲。
盛淅面无表情对他爸说:“别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
他爸:“……”
下一秒,思归突然听见电话那头盛董事长问了什么。
——那语气做贼心虚。
听上去甚至像一只快被踩死的耗子。
龟老师一下差点儿被好奇心杀死了,盛淅你家有什么八卦啊让我听听,我也听听你们的豪门故事,一会儿冲他撒撒娇他会告诉我吗?
然而盛淅比她还好奇:
“你竟然还有脸问?”盛淅惊奇道。
他说完,把毛巾一甩,拿着电话转身走人。
归归吃惊抬头。接着听到外头盛淅极其冷淡的、毫无收敛的挖苦:
“别告诉我妈?”
他问。
“你也知道自己干的不叫人事啊……爸,我很惊奇,但悔过的人不是你,是怕被我妈发现玩脱了的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