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归不满道:“什么叫不比当年?张爷爷当年也是非常抢手的。”
思归永远记得年少时那厚厚一摞挂号信。那年代所有的简历档案都是手写,一封封装着手写简历与复印件的信穿过天山,穿过高原,从太行山的另一端,从扬子江的另一头,从五湖四海寄来。
里面折叠的厚厚的纸张,曾是他们努力的证明。
尽管那些年轻人现在散落五湖四海,连最强大的大师姐都向生活低了头。
但他们在寄出简历的那一刻,代表着的,是一根根不肯弯折的脊梁。
譬如柳敏。
——譬如张客舫本人。
“余思归你老管人家叫张爷爷。”
在漆黑夜里,盛淅低下头端详思归的眉眼,促狭又揶揄地问:
“也不知道人家认不认你这个孙女啊?”
——那是小时候的习惯。
归归刹那羞得耳朵尖尖一红,眼角眉梢发烫,连辩解都不能,接着被盛淅拉过去,温情脉脉地抵住了眉角。
温热得无以复加。
“耳朵红的时候真可爱。”盛大少爷促狭道。
接着,一个热热的吻在这长夜中,落于唇间。
归归浑身发抖地仰起头,感受他的鼻息,
唇分时,盛淅笑着看着她,问:“你想听张爷爷的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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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淅连赞美都如春雨般温厚。
思归被他吻得腰眼发软,躺在枕头上,柔软地摇了摇头。
盛淅笑着和思归鼻尖相抵,亲昵又深情地问:
“还是你想自己去?”
归归腰眼都在发酸,看向俯在她身上的盛淅,点了点头。
如春莺立在桃枝上。
“好。”盛淅说。
接着他低下头,和她接吻。
那近乎是难以自控的。
女孩呼吸紊乱,面颊泛红,被盛少爷亲又被捏着后颈;吻她的人手指伸进她蓬松发间,又揽住她的腰。
“……嗯、嗯……?”思归发着抖拽住他的衣服,盛少爷把她抱在怀里,情难自抑地吻她。
吻一个接一个,思归连颈间都被亲了下,耳垂又被他捏住;龟龟感觉到他揪住自己的耳朵,稍稍揪开一点,接着一个吻旖旎地落上女孩被揪扯开的耳廓。
那下太过冒犯,被揪着耳朵又被他抱着的归归没有受住,仓促呜咽出声。她心脏乱七八糟,声音却在发软:
“……盛、盛淅。”
可吻在向下去。
长夜里,盛淅亲吻女孩颌角。
归归难以忍受地抱他,接着感到他又转而亲吻自己的颈项。
少爷鼻梁高挺,抵着归归的肩窝,思归面颊红得滴血,颤抖着问:
“为、为什么亲脖子……”
盛少爷仰头与思归对视。
距离不过咫尺。思归生得白皙,像一瓣儿白月影,颤抖着吐气,眼尾鼻尖俱红得像春天的桃花。
两人呼吸黏在一处,她眉眼委屈,朦朦胧胧的,非要一个答案不行。
盛淅逗弄她:“不行吗?”
“也不是……”
她模模糊糊地,用一点点鼻音说,“……也不是不可以。”
盛淅笑了起来:“但得提交申请?”
归归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含着泪点点头。
于是盛淅大拇指托着她脸颊,笑眯眯地说:“那我就是想亲你。”
思归羞得呼吸微一滞,眼睫颤抖,接着盛淅俯身过去,与她接了个吻。
这个吻近乎带着近乎恶劣的、占有的意味,接吻时思归呼吸潮湿而急促,唇分时眉眼也润湿。
她湿漉漉地抽气,像是被剥走了一块儿壳的小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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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刮着雨,哗啦啦地下了整夜。
一夜过去,思归睡得非常不安,就算钻到盛淅怀里也难抵空落落的感觉,于是早晨朦朦胧胧地醒过来就钻进了盛淅的被窝。
少爷半醒半寐,眼睑微一提,直接被弄醒,看思归,接着被她抱住脖颈,女孩子整个人都凑了上来。
他懒懒抱住她,归归很黏人地说想要他亲亲。
盛少爷刚醒都挺顺从,低头,咬了一下归归的唇。
雨点哗啦啦地洒在窗外。
晨起前两人经常在被窝里温存,女孩发丝蓬蓬松松搭在盛淅臂膊,一股很甜且欠草的桃子味儿。
盛少爷早已忍出一身耐性。
“做什么?”
少爷问,单手揪拉思归浓密蓬松的头发。
——假如思归肯关心下他的话,其实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非常明显的隐忍,以及几乎能吃人的恶意。
可是归归向来不肯,甚至还很蛮横地说:“再抱抱我。”
少爷嗤地笑出了声。
他捏起思归的后脖颈,笑着问:“——再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