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淅又不在这儿过年,应该是一次都没见过的。
「寒假。」
那一刹那, 龟龟心里忽然咯噔一声。
他今年还是要回去的。
思归一想到过年就害怕,怕孤单,怕没人陪,怕孤家寡人,却又知道非如此不可——去年过年时至少妈妈还在,今年就只剩她一个人。至于盛淅,连问都不用问,不必自取其辱,他肯定是不能和自己一起过的。
如果让少爷抛下自己家里人,跟自己一起过年,余思归恐怕马上就要破格晋级红颜祸水了。
说不定会被豪门买凶,或者来个“给你一千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可怕剧本……
“……”
“可是我要这么多钱又没用。”龟龟发着呆道。
盛少爷在那头一愣:“什么?”
“没什么。”余思归坚定地说:“我是不会收下这一千五百万的。”
盛淅完全反应不过来:“什么?什么一千五百万?”
余思归思索三秒,放弃解释,万分认真地说:“淅淅,我对你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谁,无论拿什么来交换,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松开你的手的。”
那是句非常认真的承诺,思归话一说完,自己都为自己的深情动容,感到自己的灵魂伟大、真挚,且坚定。
甚至想为自己流几滴热泪。
同桌一静,问:“你说的一千五百万是我啊?”
归归:“……”
盛淅真诚地问,“用的数据库是晋江总裁文吧?”
思归一下被看穿,耳尖都红了,嗫嚅道:“也不是……我没有……”
盛淅欣慰地说:“样本虽然找得不对,但市场调研做的不错。”
余思归:“……???”
盛淅满意道:“因为我确实有这么值钱。”
“……”
“而且还可以更贵呢。”他愉快地说。
-
他实在非常讨厌。
那天晚上,他们打着电话,盛少爷忽然走开了一小会儿。
思归一开始以为他是去洗漱了或是怎样——结果到了睡前,思归才发现,他安静的那段时间,是去发了条朋友圈。
盛淅不爱对人展示自己的生活,几乎每条朋友圈都是在营业,比如为他的学长或母校拉票,发链接,归归看到朋友圈入口处的头像,第一反应是好奇他们院里是不是又有新赛事,结果点进去一看——
盛淅发了张思归送他的外套照片。
配文是:「女朋友送的。」
说完,加了个小乌龟的表情符号。
-
思归准备回家时才发现,那羊绒围巾,果然非常昂贵。
虽然早有预料……但思归还是感受到了冲击。
小羊绒围巾尺寸不小,在高复班几乎没什么完全展开的机会;但折衣服时,归归才看见织花一角里藏着个圆圆的小银标环,Loro Piana。
——不会被任何人察觉的那种。
“……”
归归盯着那瞬间让围巾又升值了三倍的小银环,看了会儿,挫败地将围巾吧唧蒙在了脑袋上。
「不管有没有人知道,我都会给你买最好的。」他说。
-
……
姓盛的期中前起早贪黑地泡了两个多周自习室,老师批完卷子公布分数,姓盛的在电话里很含蓄地报告了自己的成绩:
“系前3%。”
余思归敏锐地发觉这个介绍法有问题,冷静地问:“你们系总共也没几个人吧?”
他所在的交叉学院是尖子中的尖子,院里总共开了俩班儿,每年招生不到一百……严格来说一届也就招六十来个学生;盛淅说他是前3%,究竟是第一还是第二——看他这口吻,十有八九是第一。
“不太多。”盛淅谦虚道。
龟龟:“…………”
怪不得贺文彬临走都要阴阳你一句不值得信赖!盛淅你谦虚的时候真的很装!龟龟最讨厌看优等生装逼,恨不能隔着网线将盛淅的谦逊、温良恭俭让的脸皮揪下来。
但却又知道这一切实至名归。
思归目睹了一切,盛淅这人在她面前付出的努力、汗水与精益求精,无一不昭示着他的全力以赴。
他当之无愧。
-
……
一整个十二月,盛淅回来了两次。
年关将至,他的压力已经相当大——不只是学业压力,学生会那边他也得保持活跃;而期中结束后他们不少专业课难度再度飙升,盛淅能做到每两周回来一次,和龟龟呆一个周末,就已经竭尽所能。
归归某个周末甚至看到他其实是有课的,老师点名,他室友替他答了到。
余思归当时大受震惊,这个家伙向来满分有十分就会做到十二分,做事从不让人挑出毛病,“翘课”二字,甚至很难和盛淅这个人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