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通关后的关卡非常困难。
余思归一早就自己通关了主线,她带着盛少爷玩了几个小关卡带他上手这个游戏,然后两个人挑战起了后续的月之暗面隐藏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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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归归版Mario第五次滚回存档点、令两人的努力付诸东流后,盛淅突然问:“要不然我们换换?”
大约是下着雨的缘故,天都黑了。
思归不放心:“可是这个关卡很难……”
“让我试试。”盛少爷把手柄递给她:“我们换着玩一小会儿。”
那声音里,有一点被虐爆后克制的意味。
归归想了下,觉得如果盛淅一直居于次要地位,只能当那顶飞来飞去的帽子,恐怕很难体会到这游戏的乐趣;而如果他操作捉急,两人可以再回去玩最开始简单的主线——于是她同意了。
“输了也没关系。”
归归把手柄递给他,真挚地说:
“这个关卡本来就是隐藏的,纯粹就是来收集个月亮,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
五分钟后。
余思归目瞪口呆地看看电视屏幕,又看看旁边仍不太适应按键、正在调试手柄的大少爷。
他的确刚刚开始玩。
基础操作他都不太熟练,具体地问过一次,前两回被boss砍瓜切菜般送回了存档点;然而第三次,盛淅就上了手,把那难得要命的boss踢回了阴间。
——通关界面马里奥高举一个月亮,映得客厅透亮。
通关了。
归归极端震惊,脑袋上冒出一串难以置信的问号。
“……?”
思归震惊地看着他,眼睛圆滚滚:“……???”
盛淅掰了掰摇杆,咨询:“这游戏是两个人玩比自己玩困难吧?”
“……”
这就是你的通关感言?
余思归心道我迟早会杀了你,这不就是说我存在拖住你的后腿吗!士可杀不可辱罢了!
归归,颤抖地:“可是……”
可是你为什么上手这么快?思归十分痛苦,你这个该死的会整理桌洞的强迫症书呆子你凭什么……
盛淅礼貌地说:“我看你玩,还以为这游戏遇到boss只要脸滚摇杆就能通关呢。”
龟龟:“……”
你说我脸滚摇杆,我今天一定会杀你。
“挺好玩的。”盛淅忽然道。
然后他想了想,温和而认真地说:“我喜欢这个游戏。”
那一刹那,喜爱的事物被认可的的感觉,令思归耳朵根泛起了红。
“真的吗?”
归老师想杀他的心一扫而空,开心地问:“不是骗我嘛?”
盛淅笑起来:“为什么要骗你?就是非常好玩啊,和打打杀杀的感觉不一样,这个就是纯粹的快乐。”
“就像……”盛少爷笑着说:
“小时候放暑假,在外面玩累了,走在回家的路上,去猜这个世界有多广阔的瞬间的快乐。”
余思归那一刹那,被击中内心柔软的角落。
——因为那正好也是她的想法。
归归想告诉他我也这么想,但却又觉得没有必要说出口。他们有这样多的相似之处……再多上这么一个,恐怕连晚上做梦都是一样的了。
说不定做的的确是同一个梦。
归归忽然想。
他们又玩了好几个地图,在沙盒中探索,归归操纵着帽子,一个不落地收集被藏匿的金币,盛淅对余思归这种烧光杀光抢光的土匪玩法还挺不理解,过了会儿却又释然似的,跟着她当起了土匪。
归归忽然说:“……宫本茂和他的妻子感情很好。”
盛少爷嗯了声,莞尔:“怎么了?”
“但他妻子不太喜欢玩游戏。”
归归笑了起来,看着屏幕讲:“你敢相信吗?现代电子游戏之父宫本茂的妻子其实是个玩不下去游戏的人。宫本茂想了很多办法,把自己开发的游戏、俄罗斯方块、甚至星之卡比这些当年红透了半边天的、好玩的游戏拿来给她,可妻子还是不愿意玩。”
盛淅:“……?”
“然后呢?”他问,
“后来宫本茂……”归归顿了下,轻轻道:“选了一款他们社内开发的,一款崭新的游戏,说服了妻子开始尝试。”
“那个游戏……不会有死亡惩罚,”思归眼眶里盈起泪水,“就是一群小动物在岛上和人交朋友,大家一起,只要把小岛屿建得更美好就可以了。”
盛淅愣了下。
归归看着屏幕上飞来飞去的小帽子,泪眼模糊地道:
“……宫本茂老婆一玩就喜欢上了,从此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