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呢喃声音不大，带了些酒气熏腾下的温存和依恋，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怒火悄没声的熄灭了，变成了没出息的无可奈何和烦闷。

司瑶低头从包里掏出烟叼嘴里，“我以为，我们俩的关系在深海就该结束了。”

“我们俩什么关系？”刑珏交缠在一起的双腿朝边上移，用小腿一下下的去碰司瑶的短大衣衣摆。

司瑶不动如山，“佣人和主子的关系。”

“就这些吗？”

刑珏的声音很奇怪，像是在老酒里泡过的，带了些慢和轻还有飘，给司瑶一种很奇怪的错觉。

像是不甘心。

司瑶问出口：“你不甘心？”

“恩。”刑珏点了头，下巴微触酒杯的壁沿，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她：“因为我不该心软。”

司瑶：“你对谁心软了？”

刑珏轻笑一声：“对你啊……”

这声‘啊’的尾音很粘稠，像是黏牙的糖一样扒着司瑶的喉管，让她想脱口而出的脏话吞回了肚子里。

刑珏接着说，“找我是说林晓的事吧。”

司瑶：“对。”

“找她是因为我想让你心平气和的主动和我说说话。”刑珏笑笑：“姐姐，咱俩从来没分开过，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了，我不习惯，不想和你分开。”

司瑶沉默。

刑珏的脚挨近了司瑶的衣服，慢吞吞的，脚歪倒靠在司瑶身上：“不找你表妹林晓的话，你不会愿意安静下来和我好好说说话。”

司瑶还是沉默。

刑珏的眼睛从自己的脚尖上移开，定格在司瑶脸上：“咱俩现在没了未婚夫妻的关系，也没了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佣人主人关系，你很自由，很快乐。但姐姐，我很呕，呕的快吐了。”

“你呕什么？”

“你又把我丢下了。”

司瑶指尖无意识的掐进了掌心。

当年被带去矿山太急，回来刑珏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把我丢下了’。

那次司瑶心中有愧，这次……

司瑶正眼看向刑珏：“少他妈pua我。”

说罢起身要走。

腰被一双腿圈住，牢牢的焊在了茶几上。

刑珏抱着酒杯朝下秃噜，仰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我要和林晓谈恋爱。”

司瑶：“随你便。”

“不会随我便。”

刑珏对司瑶的了解远比她对他的了解要深刻一万倍，司瑶聪明，却有着一副比谁都要软的心肠。

林晓是她的表妹，刚刚为她出头和温穗打了一架，这种时候，司瑶不会不管她，只要会让她例外的人不出现，一切都会在他的掌握中。

刑珏：“别怄气，好好想想再说随不随我得便。”

司瑶动弹不得，半响后长吐出口气：“松开。”

“不要。”刑珏腿圈着司瑶的腰，慢吞吞的闭眼了。

像是要在这睡下。

司瑶的手悄无声息的捏紧了旁边的酒瓶。

刑珏耳尖微动，闭着眼吐话：“别，疼。”

洋酒瓶厚重，用力了他可能会死，然后司瑶这个笨蛋会去自首，损失一千，自损八百，不划算。

司瑶捏着酒瓶的手松松握握，想握紧捞起来砸死这个被她养成渣滓的混账东西，却迟迟抬不起手。

手机铃声响起。

司瑶顺理成章的松手掏出手机，也不看是谁，匆匆接起。

“白羽的女朋友吗？”

司瑶凝眉：“我是。”

“白羽喝多了，来接他一趟。”

大晚上的，司瑶不想去，睨了眼已经睁眼的刑珏，到嘴的拒绝拐了个弯：“在哪？”

挂了电话后，司瑶：“我要成家了，刑珏，你真的该断奶了。”

刑珏目不转睛的看了她一会，将脚收了回来。

看司瑶真的要走，直起身拽住她的手腕：“不想让我和林晓谈恋爱，就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然后和我做姐弟。”

司瑶低头看了他一会，蓦地叹了口气，俯身敲了下他的额头笑笑：“可我未婚夫不让我和前任未婚夫做姐弟。”

俩人对视。

司瑶笑的很温柔，刑珏盯着她的笑，唇角的笑缓慢的拉直，面无表情道：“你可真无情。”

“还好。”司瑶把手抽回来，站着抚了抚他的脑袋：“上次在深海我就说过，不跟你玩了，你忘了吗？”

刑珏看着的她背影，舔了舔后槽牙，气笑了。

果然。

在计划中的轨道永远会因为例外而偏移，司瑶的例外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该死的刑柯，一个是该千刀万剐再死的白羽。

司瑶匆匆赶到白羽醉倒的酒吧已经是后半夜。

白羽醉的很厉害。

司瑶去门口找两个代驾帮忙抬人。

驾着人出去时，素来孤傲冷清的白羽眼圈红了，小声啜泣，一米八三的大男人，看着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