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7)
“下班了?”何遇看向段孟。
“还有两分钟。”
何遇:“我带小孩没经验,你可否伸个援手?”
段孟站在原地,歪了歪头,似乎对何遇提出这个要求感到匪夷所思。
他们交情不深,平日更无往来,这话非常唐突,他并没有答应下来的理由。
静了一会,陈蓝天穿好鞋站在旁边,她抬头看段孟,表情平静,没有渴望,也没有失落。
只是说:“我妈妈很快就会来接我了。”
想表达的内在含义好像是“我不会占用你多少时间的”,同时又像理解何遇不懂跟小孩相处的难处,在替她说“请你帮个忙吧”。
这小孩非常懂事,段孟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孩子母亲对她的苛刻和冷漠,同情心顿时一个泛滥,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起去了肯德基,这次是何遇买的单,点了份大桶,又点了份儿童套餐,替陈蓝天拿了个小玩具。
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何遇专心吃自己的鸡翅,基本很少说话。
段孟话也不多,只是适时的给陈蓝天一个回应,一来一往间氛围相当的融洽。
日头西落,暮色四合。
何遇从包里掏了支笔出来,在小票上写上自己的名字,转了个向,推到段孟面前。
“名字。”何遇指了指段孟胸前的工作牌,“礼尚往来。”
段孟说:“我知道你叫什么。”
“嗯?”下一秒,何遇又恍然大悟的“噢”了声,“快递单?”
段孟点头。
“大晚上的你这都能看清?”
段孟说:“正常吧,那天我是快递员。”
何遇咬着可乐吸管,笑了笑:“我的联系方式也在那上面,你看呢?”
说完,将笔也推了过去。
段孟跟她对视了会,低头写上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陈薇赶到时,桌上的食物已经吃了个七七八八。
而对于段孟的存在,她更表现的跟见了鬼似的,不过那只鬼没多留,人前脚一到,他后脚就走了。
陈薇替了他的位置,坐到何遇对面,劈头就问:“那人怎么回事?”
“就帮你看孩子呢。”
“我说真的,”陈薇挺严肃,“你怎么跟他搅合在一块。”
“啧,”这话何遇不爱听了,“什么叫搅合在一块,就一起吃个饭的事情,说的跟什么似的。”
“余一洋啊!”陈薇说,“余一洋是死的啊!”
何遇笑了:“你这话可别被他听到。”
陈薇的严肃一点没松动:“之前又不是没例子,以前你跟一男的走的也挺近,没几天不就没见过人了?”
何遇依旧维持着那股淡淡的笑容,说:“我知道。”
余一洋这人比较多疑,占有欲又强,在面对何遇的事情上更是严重。
“你们什么时候打算结婚?”陈薇转了话题。
何遇挑眉:“谁跟你说我要结婚?”
“不是,”陈薇想不通的说,“你们在一起多少年了,不结婚说不过去吧。”
何遇说:“我等的从来不是婚姻,一直都是时间。”
陈薇沉默了下,说:“明年就到十年了吧?”
“嗯。”
陈薇眼含隐忧:“他能放了你?”
第4章
何遇十八岁跟余一洋有交集,二十岁跟他在一起,到明年就是整十年。
他会放过她吗?
陈薇的问题,何遇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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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迁协议还有不少迟迟未签,零碎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却偏偏卡在这上面。
“我之前就说直接走净地,三通五通直接搞好,能省去多少事?现在好,天天在那擦屁股。”
“政府征地不是钱?你以为给你白弄?脑子倒是好用。”
“你他妈说谁呢?”
“谁应说谁!”
几个部门拧麻花似得在那吵得不可开交,一环扣一环,环环都吐碎末来。
何遇捏了捏脖子,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侧头小声跟装死了半天的拆迁办的人说:“那名字怎么就那么难签了?”
矛盾□□小心翼翼的说:“是个人都有根,有些上了年纪的就想老死在原地,你说能怎么办?”
“家属开导是废的?”
“能不废早签了。”
何遇倒也理解的点头:“强硬点的呢?”
“再强硬也不能强拆啊!”
会议在砸烂了一把办公椅后彻底结束,工程部部长被罚值班一个月。
中午跟拆迁办的人一起吃饭,这个队伍也是临时组建,关系有点复杂,做事起来也就比较费力。
饭后,何遇便跟他们一起解决这些棘手事件。
待开发的那块地实际上住户并不多,有三分之一本身就是荒废的,还有部分都是老宅子,墙壁风吹日晒,破破烂烂,整个架构感觉都架不住一场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