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越那一千座山(9)
谢河野站在她身后的位置,看到她伸手穿进他外套的袖子里,整个人都裹在他的校服里,他沉默了许久,似乎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橙花香气。
孟纾的声音是很清润的嗓音,听起来让人很舒服。
谢河野慢慢直起身子,视线不自觉就落在她耳后的红痣上。
那颗红痣在冷白的肌肤上显得有点妖冶,和孟纾这个人给人安静出尘的感觉有些违背。
背了二十分钟单词就停了,师太接着讲起了上次月考的试卷。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谢河野总觉得鼻子边都是若有似无的橙花香气。
李诵忽然凑上前开始四处借笔,师太正盯着检查试卷上听课的改错痕迹呢,他们几个站过来连笔都没拿,刚和李诵讨论皮肤的男同学一共两支笔,一支红的一支黑的,李诵借来黑笔装模作样,碰了碰谢河野的肩:“你不写啊?”
谢河野目光落到借李诵笔那人身上,那人摊了摊手:“我就两支,真没了。”
李诵笑骂:“哪个高三的像你一样就两支笔,一上课就睡死,你自己看看这笔,墨一半儿都没用完。”
谢河野没所谓的耸肩:“没事,不用写,师太来了咱两交换。”
李诵说:“行。”,把卷子压墙上装模作样的勾勾画画写了几笔。
谢河野靠着墙懒懒散散的站着,站一会又觉得无聊,下意识想转笔,意识到没拿手上空空,指尖摩挲了下就作罢。
倏然孟纾转过头来,四目相对,谢河野懒散站着的姿势维持了几秒,不自觉就停直了。
孟纾递了两支笔过来,说:“给你。”
谢河野看了眼,白嫩的手心里躺了一支红笔一支黑笔。
他无声和她对视两秒,旋即大方接过来。笑得有些混:“谢了,下课了还你。”
高一新生报到的热闹持续到七点晚自习才结束,新生在在教室里听班主任的开学第一课,一打铃,校园又恢复了安静。
时不时高一新生那栋楼发出几阵爆笑,热闹极了,但和他们高三狗无关。
他们的世界里只有高考,时刻都在为高考鏖战。
晚自习下课是十点半,谢河野、何京臣和李诵都是走读生,下楼时,谢河野腿长,三步做两步跳下台阶,挑衅的看了眼他两。
高一高二的十点就放学了,苦逼高三狗延后半个小时,最后一节自习课物理老师忽然出现拖着讲了十分钟,现在的楼梯道空空荡荡没什么人。
李诵说了句:“无聊。”但还是学着跑下楼梯,三人追着就跑得没影了。
楼梯口处。
孟纾看了眼已经跑下楼的谢河野,外套抱在手臂弯,终究没喊出声,走下了楼。
谢河野到校门口,和李诵勾肩搭背的准备去学校对面建起的停车棚里骑车,却看到路边熟悉的阿斯顿马丁,他视力好极确定车牌号是家里的车后,和李诵打了声招呼就走过去了。
车灯闪烁两下,谢河野知道是让自己在路边等着,车开来门口的意思。
李诵已经走了,谢河野站在校门口的香樟树下等着。
少年高高瘦瘦,站在路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路边的石子,落在后面值日的学生三三两两出了校门,有女生手挽手路过都会频频回头看他,他已经习惯了。
车已经在掉头了,谢河野往路边走了两步,忽然就被一只小手拉住短袖下摆,谢河野顺着看过去,是孟纾。
孟纾说:“你的外套,我洗干净再还你。”
谢河野看了一眼挂在她白皙臂弯的外套,车已经停在面前了,他伸手捞过来,挑了下眉梢;“没事,不用洗,就穿了半天而已。”
喇叭叫了两声,谢河野回头看了眼驾驶座上眉心略有些不耐烦地老妈,跑了两步,又顿住。
“你……”
孟纾看向他,他说:“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他拉开蝴蝶门,坐上车走了,线条流畅的轿跑消失在路的尽头。
孟纾站路边等了一会,母亲孟舟歌的车从学校大门里驶出,车窗降下,脸上是温婉的笑:“孟纾,上车。”
母亲是学校里的历史老师,她有课的时候孟纾和她一起上课一起回家,有时放学在路上碰上了,两人就一起吃饭。
母亲照旧问了她今天的学习情况,孟纾一一回答。
孟纾是单亲家庭,是母亲含辛茹苦独自抚养她长大的。
孟纾很爱她的妈妈,母亲虽然有些强势,但也很爱她。
车辆驶离校门口,孟纾看着车窗外发呆,母亲忽然问:“刚才那个男孩是谁?”
孟纾抿唇回道:“班里同学。”
孟舟歌又叮嘱:“孟纾,无论同学还是朋友都要把握好尺度,你现在并不是谈恋爱的年纪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