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越那一千座山(112)
谢家五代为官从政,谢河野的叔叔伯伯几乎包揽军、政、法的高层职务,没有一个是靠家里走出去的,几乎人人都是狠角色,谢河野的爷爷更是曾授予上将,老爷子不怒自威,谢溪子最怕他了。
每年除夕夜简直就像首脑开会,从各地赶来汇报政绩工作来了。
谢河野陪小孩玩了会,又准备带他们去院子里放炮仗,问了阿姨家里没备这些东西,谢河野就和爷爷、各位叔伯打了声招呼,拿了外套准备去买点。
换完鞋准备开门出去时,一个小男孩就伸手过来拉住他的裤腿,谢河野低头一看,是刚不好意思那个。
他蹲下身子问:“怎么了呀?”
谢恪从外套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谢河野:“哥哥,送你。”
谢河野拿起那个红包,笑着问:“送我干嘛?”
谢恪说:“你抱我玩,这是感谢你的。”
谢河野说:“你的感谢我已经收到啦。”
他把红包塞进谢恪的外套里,又把拉链拉上,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先和谢安他们玩一会,哥哥去买点东西,回来带你们玩好玩的。”
谢恪被拒绝了红包微微有点难过,但听到又好玩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
欢快的迈着小短腿跑走了。
阖家团圆的好日子,谢明纪让老刘安心回家陪老婆女儿过节,是自己驾车过来的。
爷爷家在京郊某座半山的一处六进六出的四合院,老爷子偏爱这片寂静的山野风光。
谢河野的名字也是老爷子取的,意为:河流、田野,生生不息。
也与溪子相呼应,也音同下自成蹊的蹊,意为:小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小路。
小路、田野、河溪、日月,容纳万物,心胸自有气度与山川。
附近荒山野岭,谢河野与父亲一道过来的,要了要是驱车上路,到了路边,看见白雪覆盖下的青山连绵、脚下是良田万顷却盖着皑皑一层白,满地都是白雪,他抬头就看见了月亮。
谢河野也好想孟纾。
无时无刻都想她。
想起她的消息,心头一热,直接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来电显示-谢河野
孟纾小跑出去接起,想象中那些热闹的人声都没有,只有寂静呼啸的风声,孟纾问:“你要去哪?”
“我还没说话呢,你就能听出来我要去外面?心有灵犀啊,小孟。”
孟纾说:“对啊。心有灵犀。”
谢河野似乎被这话哄到了,语气听起来有些开心:“去买点爆竹之类的。”
孟纾莫名想起了十六岁那年跨年那天的烟花,下意识说:“不要为我放了,很麻烦的。”
谢河野一愣,心下一动就立马和孟纾想到一块去了。他哈哈笑了起来:“想什么呢?我买爆竹给小孩玩,不是烟花。”
随后又玩笑道:“孟纾,记这么清楚,得多爱我啊?”
孟纾蹲在来福旁边,看来福住在新修的狗窝里,比之前的那个看起来更能御寒,呼哧呼哧的啃大骨头,笑得很柔和:“是啊,很爱很爱。”
谢河野发动车辆,被她三俩句话哄得龙颜大悦,问孟纾:“晚饭吃的什么?”
孟纾说了几样,谢河野都认真听着,之后的话题也都是稀松平常,但孟纾想,就是这些平平淡淡的拉家常,越是这样的时刻越能构成她最喜欢的瞬间。
她享受这样平静的爱,也喜欢刻骨铭心轰轰烈烈的爱,这并不矛盾。
到地点后,谢河野看着支在路边的小摊,一路蔓延过去满街都是,有小孩在摊位前认真挑选着,大人跟在身后,谢河野沿路逛了逛,问:“你放过炮仗吗?”
孟纾说:“没有。”
小的时候妈妈很忙,哪有人带她玩这些,长大之后就只有读书工作了。
谢河野惊讶:“你逗我呢吧?”
“没逗你。”
谢河野说:“哪有小孩不玩这些啊。”
孟纾好笑的说:“已经不是小孩了。”
谢河野看见路的尽头,孤零零的坐了个奶奶,脚边放了个火盆,整条街的店家都是窝家里,听到人声才出来,只有这个奶奶在外面,谢河野上前,径自挑选了几样小孩能玩的,奶奶闻声过来,谢河野问:“奶奶,有烟花吗?”
孟纾没打扰他。
奶奶慈眉善目,腰间系着块围裙,和善地说:“有,但是小伙子买了没地方放啊,得从这边去海域呢,远得很。”
谢河野笑:“没事,您挑气派的给我。”
奶奶拗不过他,就给他拿了几个大的炮筒。
奶奶没有智能手机,家里的年轻人在外务工没回来,用不了电子支/付,谢河野跑去和别的店家换了现金,又跑回来。
谢河野付了钱,说:“春节快乐,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