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萝。”鹤令璟语气难得有些无奈,“你对我,是不是有些太放心了?”
几个小时前,他坐在市大剧院观赏祝萝跳舞,脑子里冒出把小神女拉下来,狠狠亵渎的想法。
几个小时后,脑子里玷污的人,主动铺好床褥,邀请他一起度过漫漫冬夜。
鹤令璟仅存无几的理智,提醒他现在应该做个人,不要把污秽的想法付诸现实。
但凡祝萝多引诱一点,鹤令璟的理智肯定会倒戈,做出一些虽然不应该但是很快乐的事。
“嗯?”
祝萝毫不设防的看向鹤令璟。
“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等到过完年,祝萝就年满二十岁了,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更何况,她原本应该不谙世事的年纪,早就在董秀的‘熏陶’下,比同龄女孩更早知道一些男女之间的事。
祝萝坦然地说,“我们,在谈恋爱啊。”
鹤令璟总算明白了。
她并非一无所知。
而是在明知道有多么危险的情况下,还邀请自己同床共枕。
鹤令璟莫名有些来气,“祝萝,你对男朋友这么大方?”
祝萝听出他的恼怒,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生什么气啊。我以前没有交过男朋友,哪知道自己大不大方?”祝萝回想以前的自己,小小声嘀咕,“也不可能交吧。”
从很久很久以前,祝萝就变得非常害怕男性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害怕他们接近。
现在也是。
每次和周青故单独相处,祝萝都迫切的想要逃离。
唯独鹤令璟是例外。
她基于这段时间养成的习惯,想要跟鹤令璟多亲近一些,结果被他评价为‘对男朋友这么大方’。
饶是祝萝好脾气,平白无故收到这样的猜疑,也不禁被激起脾气。
“随便你好了!”祝萝转过去,背对鹤令璟,想说让他爱走就走好了!
路上如果出什么事……
祝萝说不出这么恶毒的话。
她不希望鹤令璟遭遇任何意外,哪怕假设也不行。
鹤令璟看到祝萝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一向忌惮永恒的爱情,认为‘相爱相殉’过于惨烈。
了解父亲和母亲的故事以后,鹤令璟无数次设想,假如他是父亲,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一定不会和母亲在一起。
倘若他们把爱情放下一些,就不会走到最后的结局。
鹤令璟喜欢祝萝。
但是一切未注定的情况下,他没有设想过两个人会有结局。
或许他只能拥有祝萝短暂的时光,过去、未来,她也许会有新的际遇。
一想到,她会用对待自己的态度,迎接另一个人,鹤令璟本能感觉到抗拒。
“对不起。”鹤令璟朝她走过去,绕到祝萝身后,“我说错话了。”
祝萝往旁边挪挪,不肯搭理她。
“你生气了吗?”
祝萝回答,“生气了。”
“那怎么办?”鹤令璟没有哄人的经验。
祝小兔一直乖巧,听话,可爱,之前也不需要特别哄。
但是越没有脾气的人,生气的时候越难搞。
祝萝其实也没有生气的经验,发脾气只会说‘我不想理你了’。
可是鹤令璟说了话,她依然会回应。
两个非常不擅长吵架的小情侣,别别扭扭吵了几句,闹得又冷又困。
祝萝的手越来越冰,她气呼呼看向鹤令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冰块似的手贴上他露在外面的脖颈。
上大学以前,班里的男同学每到冬天,都会这样互相折磨。
冷不防被冰一下的人,就会很生气,立刻跳起来追着作恶的人跑。
祝萝想当然以为,这是什么很好的报复手段。
鹤令璟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立刻握住祝萝的手,“怎么这么凉?”
“天生的。”祝萝即使很生气,依然回答,“我有一点贫血。”
“那你平常吃那么少?”
“要跳舞啊……”
“就算要跳舞,也太瘦了。”鹤令璟用手臂环住她的腰,竟然抱不满。
太瘦了,一点肉都没有。
“你不要管我!”
“好,不管。”鹤令璟握住她另一只手,用自己掌心捂了捂,“睡觉吧。”
祝萝一听这话,又重新开始生气。
刚才非要闹得人是谁啊!
“已经很晚了,”鹤令璟跟她商量,“能不能留到下次再吵。”
“哪有这样的?”
“怎么不可以。”
祝萝无法反驳,背对他脱下外套,钻进松软的被窝里。
院长奶奶家的被子,是厚实的棉花被,保暖性很好,但刚进去一段时间会有点冷。
尤其祝萝这种体质,更难把被子暖热。
她刚钻进去,被冻得缩成一团,然后就被从后面整个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