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阙(235)
皇帝轻哂,“先管好你自己,到时候别吓得贴靴抱朕的大腿求朕保护你。”
怡亲王抱胸,“走着瞧呀。”
抬足正欲登船,从船上慌里慌张跑下一名少年,看到皇帝脸上涌起大喜之色,“回皇上,臣有要事回禀!”
皇帝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上了船再说。”
“上了船就来不及了!”少年大急。
怡亲王嘿了声,“我说唐弈,你小子搁这裹乱呢?!起开!”
见没人肯认真听他说话,唐弈咯噔一声跪下一膝,死缠烂打道:“回皇上,据臣所知,当年大邧与佛郎机之间打的那一场屯门之战,副使汪宏除了募善水人潜凿敌船船底,使敌船沉溺这一“凿沉计”之外。还用了“火攻”一法!”
听他这话,皇帝的面色缓和了下来,颔首道:“不错,海上战船载满粮草兵马,大而难动,欲举必赖风帆,当时南风甚急,汪宏命令手下在空船上载满枯柴燥荻,灌以脂膏,因风纵火,火及敌舟,通被焚溺。是有这样一个计策。”说着他微怔,穿过海雾看向远处,“唐弈,你的意思是……”
唐弈迫不及待的点头,握拳道:“皇上,您看看啊!现在起的是东风!那东倭谋据东头,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如果我们也采取火攻,必定事半功倍!”
皇帝听后陷入了犹豫之中,怡亲王思索着道:“不得不说这种火攻法确实有实施的余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这东风是不求自来,只是敌船近在眼前,能点燃战船的空船,用普通渔船的规格是绝无可能实现目的的,只能采用我们自己的战船,若采用此计就必先自损,还是有很大风险的。”
皇帝盯着唐弈那双光火闪烁的年轻眉眼,沉吟道:“朕改主意了,你们二人先陪朕留在船下,此战还需从长计议。”
兴祐四年,腊月三十晚,大邧与东倭之间相互之间眈视已久,终于爆发了战役,炮火连天中,有一脉野火倚仗东风喷薄而出,蔓延至东倭的敌船之上,然后灼烧成一片火海。
皇帝立于船头,把酒临风,那杯中之酒也被战火暖得温热,“朕的这把刀终于脱鞘了,憋的这口气也终于不必再忍。”
打仗有时是一场豪赌,今天这一堵是堵胜了。
怡亲王咽下一口烈酒,畅然笑道:“痛快!”说着看向身边的那位少年,“唐弈,本王问你,你小小年纪,怎么对屯门之战了解得那样清楚?”
唐弈拱手,“回七爷,这是秘密。”
怡亲王抬脚踹他屁股,“三只手都能数过来的岁数,还在本王面前装起来了是不?”
身边一片笑骂,其中还夹杂着远方敌船上的惨烈呼喊,皇帝品着一口清甜,提唇淡淡一笑,那磅礴海雾怎也望不穿,但似乎又望眼欲穿。
除夕一战后,东倭又先后两次主动发动海战,三场战役,大邧大获全胜,东倭节节败退,溃不成军,直至最后折戟沉沙消失于大邧沿海。威海卫大捷后,山东沿海的海寇势力也逐渐削弱了下去。
——————
兴祐五年,春,三月初一,兴祐帝率大军凯旋而归,京城德胜门大开,军乐壮军容,沿途百姓欢呼声雷动,跪地瞻仰天颜。
声势浩大,御马雪点雕也有瑟缩之意,皇帝感受到胯下战马微微发着抖,便轻抚马头安慰,“给朕争气一些,若是敢当街拉稀,折了朕的面子,小心朕回头宰了你。”
雪点雕一惊,撒开四蹄跑了起来,皇帝在肃清的街道上跃马扬鞭,归心似箭。
一路飞驰,穿越午门,太和门大殿前站列着文武百官,跪地山呼万岁,恭迎圣驾大胜归来。
他穿过金水桥下马,有两只幼小的身影飞扑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抚着他的腰刀,雀跃着一声又一声的喊他“阿玛!”
他揉揉他们的小脑袋以示安慰,抬眼看到了丹墀上的皇后,看到她,眼中便只有她。
凤冠下的她含泪望着他笑,像一场梦,他带着她从这里开始,而此时,他们的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属于他们的时光永远不老。
巍巍朱阙下,美人静立,便是繁华纷至沓来。
作者有话要说:朱阙 感想
居然完结了,其实到了这个地方也该完结了。
结局那里没让两人谈话,一眼就够了吧。
这篇文我的思路就是相遇相知吃喝玩乐啪啪啪,没有太大波折,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吧。因为没有虐点,没有太多矛盾冲突,何处都可以作为结局,让我继续写,我能写完承周和桓桓的一生。
但是再写,就要写成柴米油盐小三横行霸道的虐文了哈哈哈。就这样吧。
写文有的点是我临时加的,有时是舍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