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定事实(96)
“喜欢你就是缺德……”
她满腹委屈满不开心地碎念着数落:“那么多相亲对象都喜欢你,岂不是人人都缺德?”
“……”
“哦,前女友也缺德。”
“……”
“程昭淮缺德本德。”
说完她轻啐他一声,又怕他反应过来后自己没有叫“哥哥”后拿她开刀,蹬蹬蹬几下便跑回了房间。
回了房间后手机响了几下。
她没在意,只留神着门外的脚步声。
他缓缓地上了楼,由远及近,走到她的房间门口,顿住。
身边手机又响了一下。
她惊得赶紧捂住,唯恐暴露自己正在偷听墙角。
殊不知门外人却一声轻笑,在门口停顿了几秒后,再次远去。
听见他关上房门的声音,她才垂头丧脑倍觉丢人地拿起手机,点开消息。
看见那个熟悉的号码,她微微滞住。
是一条新年短信。
【新年快乐。很想念你。】
【郁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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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头两天黑河的天气分外好,初一初二都连着起了太阳。
冬日暖和,她也睡得多,赵姨和于舒然轮着番来叫她,最后却不如程砚安一句随便的起床询问有用。
那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黑河好玩的不好玩的她也都带着他去了个遍。
到了初三那天,他是凌晨的哈市飞往京城的航班,走的时候兰泽还不忘睡眼惺忪地抱着于舒然的胳膊,站在门外送他。
困得不行却又舍不得他非要送他的呆软样子,任哪个男人看了都心软。
上车离开前,他目光扫过她松散开的长发,柔顺乖巧地搭在肩头,他伸手替她拨开一两根,她的脸颊却被发尾末梢弄得发痒,撅起小嘴,不爽地轻瞪他。
他浅浅一笑:“早点回京城。”
她温顺地说了声“好”。
这不争气不值钱的样子,于舒然只笑而不语,兰理在一旁却看得直叹息。
而于她而言,程砚安的话就像一道魔咒,从那天起,她便开始盼着早日回京城。
那心思就差直接写在脸上。
过了初八,一切照例如常,城市渐渐恢复到最初的繁忙。
兰理从初四开始便已经开始各种应酬,也就于舒然每天在家陪着她,可大学女教授唯一的乐趣便是看书,她闲得只能呆在家里的舞蹈房里提前复练,又或者是逗逗猫。
她们三小只的群最近活跃了起来。
自打飞姐上次出了事,群里便不大有人说话,这次还是顺乐主动问了句:
【京城还有人么?】
是飞姐回的:【姑奶奶在呢】
那股熟悉的劲儿,让人看得恍若隔世。
休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她和顺乐百般轰炸飞姐始终是那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微博内容也始终有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忧郁,整个人丧到极点。
是幸得程砚安的教诲警醒,她清楚自己的能力的确有限,甚至情绪也的确会受到飞姐的影响,所以后来即使看见飞姐再颓废,她也不敢再多管。
能鼓励便鼓励,只是不敢再多干涉。
怕自己帮不了,还将自己栽了进去。
这种无奈的担忧持续了很长时间,断断续续的,时不时便会磨得人叹惋感慨。
如今飞姐回这么一句,倒是终于显出一丝昔日的神气。她知道飞姐现在还在吃药治疗,可到底是控制得不错,她不用担心飞姐再有发病上天台的事。
顺乐:【你终于活过来了!】
顺乐:【啊臭原飞你这只猪!】
接着便是飞姐发来一张片场的照片,说正在拍某导演的新电影,是娄银介绍过去的。
再后面的内容她便没有来得及再看,一个电话就这么突兀地打了进来。
看清楚那一排号码后,她磨蹭了许久,迟迟没接。
这个号码她再熟悉不过。
亮起来的屏幕熄了下去,片刻后,又再次不依不饶地亮起。
铃声响在房间里,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起来。
刚接通,郁岑熟悉的声音便传过来:“泽泽?”
兰泽玩着被子边缘的流苏,冷淡地回应:“什么事?”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
回完后她还特别认真地想了想,是真的挺好,和飞姐顺乐,和兰理于舒然,和程砚安程百石。
好到都快忘记了自己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
楼下是于舒然在逗猫的声音,哲哲细软的喵喵声伴着于舒然和赵姨的笑声传来,她心痒好奇,想下楼凑个热闹。
于是对待这通电话的态度也不由急切起来:“你有什么事吗?”
“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生疏吗?”
他的语气仿佛她才是个最绝情最自私的人,兰泽是守着教养才没直接挂断他的通话,深呼一口气,慢慢地反问道:“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