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定事实(73)
三分钟后,她人还没出机场,他语音通话便发了过来。
看着“程砚安”那三个字,她心头一跳。
接通后,他熟悉的声音透着几分闲:“在哪儿?”
“还在机场呢。”
这时大厅响起一段航班通报的声音。
与此同时,她听见电话那端与她同步的声音和通报。
两个人立刻反应过来。
程砚安:“出了机场等我。”
隔着一个通话,他的嗓音遥远而清晰。
她明知却故问:“干什么呀?”
他心甘情愿地附和她的矫情,只轻轻一笑:“想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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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外。
兰泽挎着包,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马路边等着人。
原本就是说送她和顺乐回学校,可不知怎的,听说了“司机”是程砚安以后,顺乐非说自己坐不惯私家车,就爱打车走。
说完也没等兰泽质疑,拦了一辆车便溜之大吉。
顺乐没心没肺惯了,走之前还抱着她亲了一口,安慰她:“宝贝儿,飞姐会好起来的,你别想太多,咱开开心心的,和检察官哥哥好好玩儿,拜拜~”
然后潇洒转身,独留她一个人站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顺乐扬长而去。
所幸程砚安没让她等太久。
车开过来看见车内的人后,她心情稍稍好了些许。
上了车,她主动问起他朋友的事。
他也没瞒着她:“被押送回京了。这事儿情节挺严重的,得看两个月后的审判。”
她了然,没再说话。
见她情绪异常低落,程砚安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巴掌大的小脸苍白无色,眼里暗淡无光,小小年纪一副愁肠寸断的模样。
直觉事大,他不由拧起眉,问道:“心情不好?”
她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只说是最好的朋友患了抑郁症。
“就是觉得,挺突然的。”
都说到这儿了,程砚安再无需多问,只看那张平时最爱笑的姑娘如今满是忧愁,便什么都明了。
他沉思良久。
小姑娘还年轻,许多事情没经历过自然也不会懂,可他却不是。
自己所从事职业的环境有诸多这样的事情,只凭她的只言片语,他便能悉数获知。
所以他无比清楚这件事的性质。
这么多年过来,他早已养成话不多说点到为止的习惯,宁可少说,也不愿让麻烦沾身。
但就那么奇怪,这种只需淡淡嘱咐“这病得靠病人自己,你无需过多上心”的事,那天他却多余了太多的解释。
有些无奈,偏头望了望窗外的路边风景,再回头时,他还是选择开口提醒:
“抑郁症的治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其中非常需要病人的自我求生意志,旁人通常是耐心陪伴鼓励,又或者是在专业的心理辅导下从旁协助。”
“作为朋友,面对病人的求助,你可以选择帮助他鼓励他,但相应的,这就意味着你需要与他共同承担他的所有痛苦,有时候,甚至也需要承受因为他而给你带来的一系列负面效应,譬如他有朝一日发病,周围的人会首先指责或怀疑你。”
兰泽怔然看他,他为她分析讲解时声音不急不缓,尽是沉着冷静。
像一位合格的兄长,敦敦教诲着她这个社会与人性的道理。
他的声音继续传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接近他,那么他势必会影响你的情绪,甚至生活。”
“虽然这种话可能会很残忍,但是……”
他顿了一下,语气慢慢变得郑重:“比起他人的生死,我只在乎你的安危与喜乐。”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泽泽?”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我怎么忘记设置定时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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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再叫◎
又是一场秋雨后。
绵绵细雨打在校园的梧桐叶上, 寒意渐深的季节,周末往来校园内外的也学生依然不少。
顺乐、飞姐和她的三人小群里已经很久没人说话了。上次的聊天记录,还停在飞姐通知她们自己已回云城, 不用担心。
自打从云城回来以后,飞姐便再次与她们断联。
询问过辅导员, 也没听说飞姐的消息。
抑郁症从来都是学校最重视的问题,是以京艺每年都会设置一次大型的免费心理咨询, 今年四月的时候学校便与法律咨询一并举办过,可惜上前求助的学生寥寥无几。
可听飞姐的室友说, 那几天好像看见过原飞的身影在心理咨询处打转,当时也不知道是找不着路,还是犹豫着要不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