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定事实(2)
【啊啊啊啊,有人知道那西装暴徒是谁吗??什么来头啊,老娘都还没看清贺焦在哪儿呢,cua一下就从天而降了,好家伙,老娘直接精准定位贺老大,简直man爆了!】
【楼上的,那人不是本校学生,好像是宿舍楼下来搞法治宣传的检察官。现在正抓着贺焦在楼下的法治宣传点写检讨呢。】
【检察官啊?那没事了,这波遇上硬茬儿了,尽人事听天命吧贺老大,兄弟们这厢先给您拜别烧纸了,走你!】
【老子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贺焦被收拾得这么窝囊,还得是人外有人呐,贺老大啊贺老大,今后咱们这京艺耻辱柱上啊,定得有一个您的名儿~】
【……】
顺乐划拉着评论,还想继续说,眼神往讲台虚晃了下,突然敛眉正坐,面色无常,牙缝却挤出句:“……老师看过来了。”
两个人顿时噤声。
兰泽心虚地低头,台上教授的视线从她们头顶上绕了一圈,又回到他面前的课本上,警报解除,她松了口气。
下课铃很快响了,学生们从教学楼鱼贯而出。
顺乐放了豪言要去男寝那边找西装暴徒,兰泽犹豫不决地被带着往前走,手机这时响了一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下午有时间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致远楼旁边的咖啡厅可以吗?四点见】
【华锦笙】
她看着这条消息,越走越慢。
看见“华锦笙”三个字时,她有一瞬间的呆愣。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甚至熟悉得一提起这个女生,她心头下意识会泛酸苦涩。
华锦笙喜欢音乐系大才子郁岑,是人尽皆知的事。
可郁岑是她谈了两年的男朋友。
她与郁岑在一起的两年时间,“郁岑和华锦笙”这几个字成对出现的频率,却永远比“郁岑和兰泽”高得多。提起郁岑,许多人第一个反应都是华锦笙,而不是兰泽。
郁岑最开始其实安慰过她,说同门师姐弟大多都如此,她莫要多心,否则坏了同门情谊。
也说过华锦笙家中在海城名流圈里,是数一数二的行业巨鳄,她的外公更是艺术界的泰斗。
话里话间都在暗示——她和郁岑这种普通小资门户,压根得罪不起。
所以这么些年,她为了郁岑所谓的“惹不起”和“同门情谊”多有忍耐,华锦笙也向来肆无忌惮,每每“借”走郁岑时,理由也总是理直气壮得让她无可辩驳。
她指尖悬在手机上方,迟迟回不了那条消息。
所以华锦笙怎么会突然联系她?她们俩之间能有什么说的?
答案呼之欲出。
只有郁岑。
兰泽心头没由来一阵慌乱,想也没想就给郁岑拨了一通电话,消失了一个月的人,此刻电话依然打不通。
顺乐在前方拉着她顺着绿荫大道疾走,满心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那个视频中爆火的“西装暴徒”。
她蓦然顿住:“现在几点了?”
下午三点四十分。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去致远楼最近的一条路,会途径男寝三号楼,她心神不宁地陪着顺乐一路走到楼下,思想还做着斗争,无意之中,朝着那处棚顶望了一眼。
男寝楼下搭了个法治宣传的棚,听说是上头看重大学生的法律意识和心理健康问题,下达了指标,学校从隔壁街道的京大借了一批专业的心理学研究生,又从检察院请来一帮素质极好的检察官,在学校好几处都设了咨询宣传点。
而此刻那个法治咨询点只坐了一位她并不认得的检察官,旁边还有一个哼哧哼哧埋头写检讨的肌肉哥贺焦。
一堆男生聚在不远处,笑嘻嘻地举着手机记录着这位戏剧系扛把子的人生高光时刻。
扫了一圈也没看见视频中那个穿白色衬衫的“西装暴徒”。
贺焦旁边明显空了个座,桌上笔帽未盖,一堆宣传单散乱着,凳子也不成章法地歪斜——倒像是临时有事离开。
她脚步微滞,听见顺乐遗憾,说白来了一趟。
想了想,她还是把书扔给顺乐:“乐乐,我去一趟致远楼,你先回去吧。”
她要知道华锦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顺乐在身后问了些什么,她也听不太清,思绪万千,乱成了一锅粥。
郁岑消失的这一个月来,她也不是没去教室、练习室,那些郁岑经常出没的地方寻找。可每次总能正好与郁岑错过,不是外出表演,就是跟着导师外出参加论坛大会。
郁岑这人痴迷音乐,进入状态后联系不上人是常有的事,所以找过几回后,她便也没多叨扰郁岑的那些同门。
只是心里头老觉得不对味,就算是忙碌,也不至于一个月都联系不上,更何况……华锦笙也跟着一起消失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