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过了太多的不好，所以也没办法把很多事情往好的方面想象。

师父曾经说谢清然是个小笨蛋，不适合想那么多事情，只要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就好了。

谢清然刚开始确实是按照师父说的这样的做的。

她也不是不吃肉，也曾经见过好看的花朵，取下几片好看的花瓣放在师父让她看的古籍里面做书签。

可这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她有些时候会觉得脑袋疼，仿佛有什么记忆被封禁起来，想要触碰的时候，又只能变成一片空白。

她喜欢大自然，喜欢各种生灵都能存在。

她生长在山间，和动物做朋友，还能感觉到植物对她的善意。

生物之间本来就存在食物链，这是必然的。

可是，有时候，尊重生命这一件对于谢清然来说很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让她看到了更多的恶意。

“这个世界上，有好就会有坏，有善就会有恶，各种性格不同的生物，也会有对立存在。”

“你们说的太深奥了吧，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男人莫名其妙的开口，“再说了，别人是好是坏，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做好你们自己不就行了吗？”

谢清然看了他一眼，男人缩了缩脖子，“我说的本来就是，你们又不是神，管好自己就行了呗？”

“天底下那么多坏人坏事，难不成你跟人家说你要做好人，人家就真的痛哭流涕跪在你面前说我一定会改正吗？”

“想的太多。”

谢清然好像被他说通了。

没错，她确实管不了别人。

正因为有善恶对立，才有了人们称正义和邪恶两方的存在。

当然也会有中立的一方。

谢清然本来就陷入了思维的怪圈，还越想越偏，听了男人的这一番话，她突然想，为什么自己要想这么多呢？

她想的再多，也不会有人因为她的意识而改变，她只要做到自己能努力做好的一切，也没必要去管别人。

就像师父说的，做事，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慢慢来，她却总想着自己和师父师兄在山间生活的时候，和动植物的相处那么友好，怎么来到了真正的属于众多人类存在的尘世，就见到了那么多的恶意？

也许是从一开始，是看见她曾经特别喜欢的山上草木越来越少，已经生出灵智的小草马上就可以脱离土地存在，却在谢清然再一次去看它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明明只是少了一些草木，谢清然却仿佛看见了尸横遍野。

后来，是看见偷猎者的存在，她抓到了几个偷猎者，让他们伏法，可后来没能救下她的嗷呜，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嗷呜的魂魄。

再后来，她又看见了各种各样的残忍场面，一幕又一幕的景象，在她的脑海中，仿佛是一片残忍的杀戮场。

所以，她就在思考，为什么同样都是生命，各种生灵不能和谐存在呢？

与食物链无关，可尊重生命并不难做到。

可是，她又不是神，怎么能管那么多生命的事情呢？

她只能慢慢来，一件事又一件事的慢慢来，慢慢做。

天狗族确实是被人类术士所杀，可s市玄学组织也同样说会将这件事好好解决。

这大概就是她想的太多了，想的太多，却一事无成，让她才会如此反感烦躁。

可她自己尚且懒惰，不想在意那么多的事情，还想看那么好的人间，这个世界又不是围绕着她而生的，她只不过是存在于这世上生命的其中之一，想要什么，自己不付出行动，怎么来得到。

难道就凭埋怨生气吗？

谢清然努力让自己从思维怪圈走出来，这个世界不是因为她被创造出来的，也不可能因为她的想法而改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如果她继续胡思乱想，不仅对之后的修炼没有好处，甚至还可能造成不好的结果。

“清然？”纪沉注意到她一直没说话，忍不住开口。

他觉得谢清然的情绪不太对劲。

谢清然疑惑答，“怎么了？”

仿佛是放松下来了，谢清然的声音多了些轻快。

纪沉笑笑，“没事。”

男人很不解的看着他们两个，不太理解他们是什么想法。

可他也不想继续理解了，警局快要到了。

男人很紧张，“那个……真的不能商量商量吗？”

他想明白了，可是一想到他要进警局，还是很害怕。

做错了事情，胆子也不大，这种情况下就会特别紧张。

谢清然没吭声，往后靠了靠。

纪沉却笑了，“你这么紧张，为什么刚开始不拒绝那个人？”

“我想挣钱啊。”男人苦着脸说，“而且，这种情况，你们不应该给我钱让我把照片删了吗？”